忽然,一声很长而很抖的声音,把他的脚步声勾在那里。
黑泽崎的神态突然僵住了。
透过一道缝隙,可以瞥见全貌。
矢莲在床上。他和黑泽昴睡的那张大床上。
他不是一个人,他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一起,那男人半赤裸着,而矢莲身上的袍子松松垮垮的,露出大片雪腻的胸脯。
他在和人做爱,起码是做爱的前戏。
他用赤裸雪白的双足,勾着男人的阴茎。他伸出平常放在趾袜里或者木屐里的脚,夹着那根红热油亮的硕物,淫贱地上下撸动,前列腺液滴在他薄薄的脚背上。那个男人背对着他看不清脸,身体精壮,发出一种狗流口水一样粗鲁的声音。
然后男人跪下来,像看神一样凝视着他,矢莲漫不经心摸着他的头,嘴角有浅笑,随即,男人的头埋进他的裙摆中,像狗甩头上的水滴那样嗅着他的味道。
湿漉漉的汗在矢莲雪白额侧,他脸上露出一种懒洋洋地、释然的表情。像在这一刻,完全抽空了,只有诚实的快乐。
男人一供一供地舔着矢莲的下半身,大概是舔得到位了,矢莲喉咙里溢出的声音稍显扭曲,断断续续,像被划过的绮丽绸缎。
和黑泽崎看的他第一次那样不同。那一次,他伏在他父亲的胯下,像一只顺从的宠物,实际上,跟那次把自己完全打开伺候男人比起来,他这一刻的擦边球行为其实相当中庸。
但是,却又出格的过分。
因为他在享受,毫不顾忌地释放那种香艳的魅力。
就是那一次,看到了他和他父亲做爱,扭转了黑泽崎的心态。
这一次,它同样也做到了。
这个瞬间,所有情绪在黑泽崎脑子里炸裂开来。
矢莲一抬眼,看见了他杵在那。他美丽的大眼睛突然睁圆了一瞬,像一只猫闻到了猫薄荷。但非常迅速地,美人就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重新绞阖在了一起,仿佛一朵合拢的食人花。
这一秒,是调整情绪的一秒,非常迅速地闪过了。
再睁开的时候,他对他笑了一下。
这是一个完全的矢莲的笑。
七/血玉
“继室也能守夜吗?这真的有点不庄重了。他能出现带二少爷都是给脸了。”
“嘘,这种话你也敢说?”
“怎么啦?我就是看不惯他那个样子,和家主刚结婚的时候,这么多人都嫌恶他,可你说,现在还有几个人像我们这么想?……”
“咳。毕竟生了幸公子…以后无论怎么样,都有他的份,不说家主一直这么宠爱,况且,矢莲这几年不是一直非常谦卑吗?”
“是啊,你看他这几天的操持,简直周到至极,连那谁的太太都一句话说不出…”
“那又怎么样?再好也改变不了他的出身,我们家族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主母?…装什么姿态高贵,我看就是个骚货!”
“你小声点…”
灵堂旁边的小休息室,里面传来几个人的争论。黑泽崎作壁上观,在门外听了半晌,才好整以暇推门进去。
看他进来,那三两个坐在那里穿着黑色的旁支亲戚赶紧换了副笑容,“大公子,您来啦。”
黑泽崎点点头,看向刚刚那个一直说矢莲闲话的男声。是他爷爷一个远房堂弟黑泽优辉。
他爷爷黑泽治的巨大成功其实和原来的家庭没什么多大关系,但是自从家族理事会经办起来,这些远房亲戚大概以为有了分资源的依仗,总是以长辈自居,对于黑泽崎这个正宗的豪门长子不敢造次,巴结讨好,但面对矢莲这个出身卑微的外人,往往觉得自己有挑刺的资格。
黑泽崎扫了一圈人,那帮人也看着他,有的人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