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哪怕是备孕,都会引来诸多的目光。
玛丽很清楚这?一点。
目前来说,她只能忍耐。
玛丽这?一忍就是两年?,远东皇帝的特使都来了两批了,她的孩子还不知道在哪里。
玛丽有点焦躁了。
偏偏这?一年?冬天,抵达无忧宫的皇帝特使有些特别?。
当?时的欧罗巴人的确不明白这?三个人代表着什么,但是无忧宫里的大明人却个个色变。因为?这?三个人,分别?叫做李芳、严嵩、胡宗宪。
三个人,都是满头白发,都是拖家带口?。
李芳带着自己的一个干儿子,也是个内侍,唤作王松;
严嵩不要说,如果不是儿子严世蕃这?一路上精心照应,怕是都熬不过这?茫茫水路。
胡宗宪就更不要说了。
他们都是抄家问罪,然后被嘉靖流放万里之外的。
他们每一个都知道,他们在大明犯下了皇帝和大明朝绝对不能容忍的过错,能被流放到荷兰,已经是嘉靖在深知内情之后,给了他们一条生路。
见到朱厚烨,李芳还保持着几?分观望之心,胡宗宪也保持着他身为?大明文?臣的傲骨,轻易不会对宗亲王爷折腰,而严嵩却已经巍巍颤颤地跪了下去。
朱厚烨一句:“辛苦了。”
跪在父亲身边的严世蕃当?场嚎嚎大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二十?年?来,他们父子的百般筹谋,万般忍耐,在这?一刻,都值得了。
看着朱厚烨弯腰搀扶严嵩,严世蕃连忙胡乱抹了抹脸,用力扶起父亲,在旁边坐下。
在朱厚烨发话之前,严嵩竟然入座!
这?在李芳和胡宗宪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他们都是大明人,习惯了大明的宫廷礼仪,无法理解这?种大臣可以在君主面前落座的风俗。
不过,朱厚烨都开口?了,他们也只能迅速扫过房中摆放的沙发,度其位次,各自找了个位置落座。
落座之后,胡宗宪方道:“王爷就不问,我等所犯何事??”
他们三人中,他的身份最?低,自然是由他开口?。
朱厚烨道:“如果你?们不是一片赤诚、心向大明,我想,皇爷只会把你?们处死,而不是把你?们送到荷兰来。行吧,告诉我,是皇帝赢了,还是那些大臣们赢了。”
李芳拱了拱手,道:“回大王爷的话,皇爷没有输。”
“所以这?一次,皇权对相权,又一次半斤对八两吗。”朱厚烨道,“皇爷就没有想过,重建宝船,将南洋诸海收为?内海?”
“这?……朝廷实在是没有银子……”
“哪怕我每年?找借口?给他塞五百万两银子?”
李芳都不该接口?了。
朱厚烨又问胡宗宪:“现在东洋如何了。”
胡宗宪答道:“大王爷如果问的是琉球,如今琉球王国乃至整个东洋,只知郡主,不知琉球王。”
“那么,徽王汪直呢?”
徽王汪直,这?个让大明咬牙切齿的大海盗,其实是个相当?有本事?的人。如果不是他整合东洋海盗,那么大明沿海的倭寇,只会更加厉害。
当?然,因为?他整合东洋的倭寇,势必会侵害到大明文?官集团的利益。大明的文?官们还会想尽办法除掉他,这?是必然。
汪直的大局观和眼界,是超过这?个时代的。
这?才?是他向胡宗宪递橄榄枝的原因。
当?然,刚刚嫁到琉球的安妮,如果没有汪直给她偷偷放水,如果不是跟汪直明着敌对、暗地里合作,也不可能在那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