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保持初心的表现。
法尔赛内从来没有想过,朱厚烨竟然是少?数见识过罗马的繁华奢侈之后,依旧保持初心的人。
这些日子,法尔赛内主教就?看?着朱厚烨每天准时出现在某座教堂面前?,他的装束永远是那身黑色的样式奇特的长袍,永远带着扫帚和一个布袋,布袋里装着驱魔盐。当他抵达教堂的时候,他就?会?把这些驱魔盐撒在教堂大门前?的走廊和台阶上,然后把走廊和台阶扫干净,清扫出来的灰尘和使用过的驱魔盐会?被装进另外一个袋子挂回马背上。
做完这些事情,朱厚烨才会?进入教堂,在十字架前?做一番祷告,然后离开。
法尔赛内留心观察过,他发现,朱厚烨做这一切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始终很平静,就?好像自己?在做一件非常平常的小事一样。
问题是,包括法尔赛内枢机主教在内的诸多神职人员看?来,这样的事由教士们来做很平常,但是由朱厚烨这样的出身又即将成为大公爵的人来做,总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刚开始的时候,教士们总是对?朱厚烨袍服下的铠甲摩擦声不太习惯,不少?教士还相?当不安,因为他们刚刚经历过可怕的噩梦,而这个噩梦中,铠甲的摩擦声就?是伴奏曲之一。
不过现在,现在大家习惯了。
现在罗马所有的教堂都知道了朱厚烨的朝圣之举,低位的年轻神职人员会?尽量不去打扰,而高位的神职人员则选择了远远围观。
不过,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眼看?着朱厚烨完成了例行?的祷告打算离开,法尔赛内叫住了他:“请等一下,我的孩子,请留步!”
“请问猊下是……”
枢机主教身披鲜艳的红色长袍,这个朱厚烨知道,但是这不等于他认得每一位枢机主教。
“我是法尔赛内。”
“法尔赛内枢机主教猊下,是我失礼了。”
“没有关系。我只是有些好奇,皇帝的忏罪已经好几天了,你怎么从来不去围观?”
克雷芒七世?坚持要从五月六日算起,皇帝卡洛斯和他仅剩的臣下阿瓦尔公爵需要赤足绕行?罗马一百多圈!
这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
罗马很多人都去围观,特别是那些被皇帝的士兵侮辱的女人们,没少?偷偷地往皇帝头?上吐口水。就?连教宗,也叫人在城墙让给?他安设了个位置。
朱厚烨不去围观,实在是很与?众不同。
“皇帝忏罪有人盯着,对?于我来说,来罗马朝圣的机会?可不多。”
法尔赛内笑道:“跟亲王这样虔诚的王族,在罗马也不多见。”
“您过奖了。”
“不,我只是实话实说。”法尔赛内道,“亲王想必也没有发现自己?有多特别吧。”
见朱厚烨一脸疑惑,法尔赛内解释道:“我注意到,你的食物跟士兵们差不多,士兵吃什么,你也吃同样的食物。罗马没有这么多空余的房间,士兵只能睡在走廊里,你也裹着毯子跟他们一样靠着石柱入睡。你唯一的特殊要求就?是葡萄汁或者甜菜汁。”
朱厚烨这才明白,道:“原来您说的是这个。”
“你好像觉得这很平常?”轮到法尔赛内大惑不解了。
“是的,如果您去过我的故乡,您就?会?发现,我们的兵法书上就?是这么写的,所有优秀的将领,在领兵在外的时候都是这么做的。”
“兵法书?”
“对?,就?是培养将军的书。在故乡的时候,我没有机会?接触兵权,这次是我第一次率军远征。目前?看?来,结果还不错。”
法尔赛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