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她咬紧牙关,“不是。

林尔雅问,“那是跟谁?”

南依艰难吐字,“范妙珍。”

“好,”林尔雅朝她伸手,“既然和她约定,那一定有发了短信或打了电话的记录,拿来我看?看?。”

闻言,南依愕然地仰起头,满脸不可置信。

那只手就举在半空,像随时随地要将?她剖开来看?。

没有隐私,也没有尊重。

难过和羞愤一跃而起,忽然便盖住了她的心虚和害怕。

林尔雅,“怎么?不敢了?”

南依与她对视良久,才收回视线,“不是不敢。”

她又问,“那是什么?”

南依破天荒地没应声。

林尔雅语气生硬,“南依,我在问你话。”

南依还?是一动不动。

“好啊!”林尔雅像炮仗,一点即燃。她气得开始在客厅里踱步,走着走着,停住,指向她,“我辛辛苦苦供你上学,你就是这?么回馈给我的!”

“我从小教你诚实守信,知?错就改。现在不光撒谎,还?态度不端。我看?你根本就不是跟什么范妙珍出去的,你就是和男生约会去了!”

南依眸光定住,双手紧紧揪住衣摆。

林尔雅:“不然什么饭还?偏要瞒着我跑出去吃,外面的饭就那么好吃?”

每一句话,都无比精准地扎在南依心上最脆弱的地方?。

她像一块充水海绵,默默承受冷水一次又一次地泼下来。

已经难以负荷,即将?决堤。

她不明白。

她只是和男生朋友出去吃个饭,为什么要遮遮掩掩,又为什么要被说得如此不堪。

她不明白。

明明过年把她丢在家里的是她,她却要被这?么审判。

也许是见证过范妙珍的家庭氛围,也许是情绪积压了太久。

一阵酸涩感先是从心头,一路狂奔到?鼻子,再到?眼睛。

南依始终忍着没让自己哭出来。

她低声开口,声音止不住地颤抖,“没跟你说就出去,是我做错。”

“但我只是想……”哭腔明显,南依咬了咬嘴唇,停顿片刻,忍了回去。随后她抬起头,慢慢道,“我只是想有人能陪我一起吃饭。”

双眼泛红,委屈之中,又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埋怨。

林尔雅的话,瞬间哽在喉头。

客厅里一片寂静,唯有时钟发出哒哒声。

两人无声对视。

良久,林尔雅泄了气般,叹着气道,“你以为我想吗?”

她知?道女儿委屈,可她也是一肚子苦楚,无处倾诉。

她语气无奈,有些无力,“为什么就不能谅解一下我。”

南依默默地想,她已经很?谅解她了。

但再多的话,就不能说了。

人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像刀子一样锋利。

她被划伤过,很?疼,她不想给予她同样的伤害。

思来想去,还?是沉默。

这?场对峙到?此为止,没有输赢,也没有结果。

林尔雅回房间前?只丢下句,“饭在桌上,自己吃。”

而南依也默不作?声地回了卧室。

她放下苹果汁,摘下小挎包,本想趁着时间还?早看?会书。

目光触及小兔挂件,隐忍许久的情绪还?是在这?一刻崩了盘。

苹果汁的正面贴着:开心多一点。

可她的视线一片模糊。

酸楚和眼泪一起涌出,南依趴到?桌上,脸埋进胳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