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有些疲惫。
「喂?」
我醉醺醺的,什么也不怕了。
「周青斐,可不可以来接我?」
我不记得之后具体发生了什么,因为,我喝断片了。
我只记得周青斐来酒吧找到了酩酊大醉的我,我瘫在他身上,他将我送回了家。
我拉着他稀里糊涂不知说了些什么,嚷嚷着要送一个礼物给他。
然后,我就断片了。
我掀开被子,啧,衣服还是昨天那身,鞋子都没脱。
我扭了扭腰,身上也不疼。
唉……可惜了,怎么和小说里不一样呢?
那我送他什么了?
我甩了甩混沌的脑子,开始找家里少了些什么。
我摆在床头柜的画册不见了。
那是我高中时的画册,整页整页画的都是周青斐。
他上课时的样子,打篮球时的样子,侧身给我讲题时的样子,被我逗得面红耳赤时的样子。
我心中警铃大作,有种老底被人揭穿的尴尬震惊感。
喝酒误事啊,我老脸有点搁不住了。
强压下尴尬后,细想了想也不全是坏处。
周青斐带走了我的画册,我的心事已经全部暴露给他了。
那你会怎么回应呢,周青斐?
11
宋威民最近翻车了。
他的新小三卷了他上市筹备的资金跑了,又发现前一个小三生的私生子不是自己亲生的。
我竟然觉得很开心。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但他开始在家里发疯。
砸花瓶,砸电视,踹佣人,带着不三不四的女人叫到天亮。
我不想再待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了,我会疯的。
我妈在抛下我离开前留了一笔钱给我,宋威民没有私吞。
可能他不稀罕这几个钱吧,但对我来说够了。
不多不少,够我在国外过完大半辈子了。
我已经算过了,我可以用这笔钱去圣福尼亚大学读我梦寐以求的艺术系。
再拖晓慈姐帮我联系她在国外工作的朋友,周青斐虽然没有大学学历,但他很聪明,肯定能适应得很快。
如果他还是想继续读书,那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没错,我想带周青斐一起走。
因为圣福尼亚大学是他同我提起的,他也是我整个青春的灵感缪斯。
他点亮了我十几年灰暗生活里的光亮,现在我想和他一起去有光的地方重新开始。
可是,周青斐自从接受我的画册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我。
我默了默,终是打通了他的电话。
他安静地听我诉说着计划。
安静到若不是有那丝丝呼吸声,我甚至怀疑电话根本没有接通。
末了,我补上一句。
「周青斐,明天下午三点,我在机场等你,如果你愿意,我们一起走。」
我不知他待在什么地方,那么安静,只有若有若无的滴滴声。
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他的沉默让我心慌,我率先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下午二点五十分,他还没有来。
三年前我也曾这样等过他。
在汽车站,从白天等到天黑,再等到天亮。
等来了一句「我们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