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陵从她思索的眼神里也明白过来,扯唇笑了:“看来我家小娇娘,也没那么斯文嘛。”
沈玉娇见自己那点小心思被?看透,脸颊也一阵发烫,心虚嘟哝:“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转过身?,匆匆撂下一句:“你把衣服穿好,我做夕食去。”
谢无陵望着她逃也似的背影,嘴角轻勾了勾。
低头穿戴衣袍时,忽又想?到她听到他?寻到差事的淡定反应,墨黑狭眸眯了眯。
看来,她从前?的家世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没准那个?短命鬼前?夫,不仅是个?秀才,还是个?什么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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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谢无陵便安心在家里养伤。
每日都能听到谢家小院里响起他?的唤声
“娇娇,老子要喝水……”
“娇娇,平安尿裤//裆了!”
“娇娇你在哪儿?躺着好寂寞,你来陪老子说说话。”
“娇娇,娇娘,媳妇儿”
沈玉娇:“.........”
这男人一天天怎么就这么多话!
就连隔壁柳婶子家的秀秀和狗娃子听到隔墙的唤声,都有?样学样,一声一声喊着“娇娇”、“娇娇”
然后就被?柳婶子揪着打了顿屁股蛋:“没教?养,娇娇是你们叫的么?要叫谢婶子!”
谢无陵趴在堂屋地上,听到隔壁打孩子的哭声,很是缺德地乐呵:“打得好,皮孩子就该打。”
沈玉娇在旁给他?削梨,心下腹诽,我看你也挺欠打。
念头甫一起,她自己都愣怔,从前?她可没有?这动不动就要打人的念头。
难道这就是近朱者赤,近无赖者变无赖?
好在这种被?男人娇个?不停的日子没持续太?久,等他?背上伤口结痂,也到了去典史衙门报道的日子。
报道那日,是个?秋高气爽的大?晴天,另有?两只喜鹊登枝喳喳叫。
谢无陵穿着一身?衙役差服,那差服其实并不好看,深蓝色,黑腰带,黑皂靴。
但架不住男人腰细肩宽,长手?长脚,愣是将这平平无奇的衣袍撑了起来,再配上腰侧垮刀,倒真有?几分正气凛然、不容小觑的气势。
“怎么样?老子穿着一套还行?吧?”
从地痞摇身?一变为官差的男人,难掩兴奋,展开双臂,在沈玉娇面前?转了一圈。
沈玉娇看着他?这身?打扮,忽然想?起长安城里那些年轻将领的金银甲胄,还有?武官日常穿的官袍。
头戴官帽,穿紫服朱,腰系着玉、金、银、鍮石、犀角之类的革带,衣饰则是跟着品级,绣着狮子、虎豹、熊、彪、犀牛等纹样。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那样的官袍一上身?,便是再歪瓜裂枣的人物,也衬出几分尊贵。
若是谢无陵穿上那样的衣袍,也不知是何等的潇洒俊逸。
沈玉娇眸光一阵恍惚,等回过神,觉得自己实在想?太?多。
虽说大?梁朝举贤纳才,不再像前?朝那样全由世家垄断,致使“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局面,但也仅是开了科举,吸纳天下读书?人。大?多数武将,还是爷传子、子传孙,由世家子弟代?代?沿袭。
武将若想?出头,那难度比寒门学子考科举更甚,何况谢无陵如今不过一个?小小皂隶。
“怎么不说话?”
男人俯身?,俊美的脸庞陡然在眼前?放大t??,他?笑容恣意?:“难道被?老子的潇洒风采,迷到话都说不出来了?”
纵然已朝夕相处了快两月,沈玉娇对男人这份自信还是有?些失语。
不过他?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