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现下, 裴瑕见?谢无陵双手捂胸,一副洁身自好的?模样?, 轻捏眉骨:“收起你的?龌龊心思,这是酒肆, 并非你想的?那种地方。”
谢无陵:“这不是平康坊么?平康坊不就是寻欢作乐之地?”
裴瑕拿起桌案上?鹦鹉衔枝绶带纹的?银质酒壶, 自斟一杯:“也?是权贵云集、眼线密布之地。”
谢无陵眉梢轻挑,见?裴瑕并不打算给自己也?倒一杯, 心底嘟哝一句小气,等裴瑕放下酒壶,自己接过?来?倒了杯。
“这什么酒?”他端起那只做工精巧的?鎏金仕女狩猎纹八瓣银杯,凑到鼻间嗅了嗅:“还挺香。”
“西域来?的?三勒浆。”
“胡酒啊?怪不得之前没见?过?。”谢无陵浅啜一口,咂摸道:“的?确不错。要不然长安能是都城,这世上?好物,齐聚于此,真叫人舍不得走了。”
裴瑕见?他两口就将杯中酒饮罢,黑眸轻眯:“你不怕我在酒里下毒?”
话?音落下,谢无陵又满上?一杯酒,仰头饮尽,末了,还将酒杯转倒。
裴瑕蹙眉,刚要开口,便见?谢无陵忽然脑袋一歪,吐出舌头:“啊,我死了。”
裴瑕:“………”
谢无陵将他无语凝噎的?表情尽入眼底,摇着?脑袋,叹道:“你这人,真是忒无趣,难怪不讨娇娇的?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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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瑕眸光轻动,再看对座之人风流轻佻没个?正形的?模样?,冷声道:“难道她会看上?你这些幼稚的?把戏?”
“幼稚怎么了?不是有个?词叫彩衣娱亲?我这叫幼稚娱妻。”
“谢无陵,她是我妻。”
“……”
谢无陵嘴角往下捺了捺,懒得与他抠字眼:“你要是想杀我,何必特地跑去大理寺捞我。还这样?大摇大摆的?,让我坐你裴府的?马车,又带我来?这人多嘴杂的?平康坊。”
他拿筷子夹起一粒炒豆子,丢进嘴里咬得“嘎嘣”响,一双桃花眼慵懒间又透着?几分?认真:“说罢,你打得什么主意?”
裴瑕见?他脑子倒是转得快,并非一般地痞无赖那般浑噩蠢钝,稍敛心底的?闷燥,淡声道:“虽然暂时将你从狱中担保出来?,但此次命案闹得沸沸扬扬,难保不会有人揪着?你刺伤刘黄氏的?事大做文章。与其叫人造谣,损毁玉娘的?清誉,不如……”
不如他捏着?鼻子,认下谢无陵这个?“挚友”,并坐实这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既是挚友,谢无陵出手帮忙阻拦稳婆害人恶行,便也?顺理成章。
而长安城里,再没比平康坊这声色犬马、富贵销金之地更适合传播消息。
裴瑕相?信,明日他与谢无陵在平康坊把酒言欢、共饮天明的?消息,便能传开。
他话?未说尽,谢无陵却一下明白他的?用?意。
哪怕双方互相?看不上?,也?并不想做那劳什子的?“挚友”,但在对沈玉娇有利的?事上?,两个?男人的?态度格外一致。
“嘎嘣”“嘎嘣”吃了第八颗炒豆子后,谢无陵终是受不了空气中这份静谧。
本来?和“情敌”喝酒吃饭就够难受了,还一言不发?地干吃着?,简直比坐牢还要煎熬。
他搁下筷子,眼帘轻掀:“那个?老?货到底是谁派来?的?,你心里可有猜测?”
裴瑕长指执杯,并不言语。
谢无陵皱眉:“喂,和你说话?呢!”
他嗓门本就大,一旦拔高,更显得盛气凌人。
裴瑕静静看他,少倾,薄唇微启:“便是有猜测,为何要告诉你?就算告诉你,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