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让她转瞬也冷静了下来,低头将衣带系好,也不去管闻无?欺如何,便也背过了身。

她也没管他是怎么回事,或许只是玩够了而?已。

但今早上起来,他又黏了过来,她睁眼时,他正?眼睛红红地盯着她看?,也不知在想什么,那比昨晚上深邃了几?分?的眼窝看?起来像是一夜没睡。

隗喜睡迷糊了,被惊了一跳,下意识问:“怎么了?”

闻无?欺不吭声,但神情古怪,但很快又若无?其事地凑过来亲亲她的脸。

隗喜回忆到这里,至今没有想明白昨晚上闻无?欺究竟是为什么忽然停下来的,他一直淫、欲甚重?的,昨夜她都?被他弄得态度难得软化?了下来,他却忽然偃旗息鼓。

闻无?欺这会儿也心不在焉,也在想昨晚上的事,他嘴里回着隗喜:“让小玉跟着闻炔去应付他们?,到时小玉坐飞舟去楚家和钟离家,我不想和他们?一起走,我不想和你分?开,所以我带你单独走,顺便可以去凡间玩一玩。”

他声音温柔,说到最后,语气有些狡黠。

隗喜听到他这么说,一时心情有些复杂,闻无?欺……闻无?欺这人很怪,他看?着懒散又对很多事不在意,态度漠然,可他又会去管这些事,这些会危及人间的事。

她低头拨弄了一下怀里的花,忍不住仰头看?他一眼。

他其实……这样爱人间,他守护着这人间,他坐在第一氏族家主之位,名副其实。

隗喜的心脏忽然怦然跳了起来,她忍不住咬了咬唇,呼吸都?轻缓了下来,看?着他,看?着他黑色的魂体,她实在不能不心软。

她的信念快要岌岌可危。

闻无?欺说完话就微蹙眉头,不知在想什么,隗喜以为他是在操心楚家或是钟离家的浊气渊洞,又或是顺势想到须臾山封印松动一事,没出声打扰,转头看?向四?周风景。

他们?已经在外城上方,低头就能看?见城池中的繁闹,隗喜喜欢人间的繁华,视线往下停驻。

闻无?欺却是又郁闷起来。

原先早上他已经竭力忘记了,他若无?其事,他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但是刚才隗喜忧心忡忡问他是否可以就这样走,他就又顺势想起昨夜的事。

昨夜帷幔垂地,夜色正?好,她气喘吁吁又面红耳臊地望着他,她情迷意乱,阻拦他的力气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默许,他们?本该是沉沦在锦被中。

但是……但是他昨晚上……还不等脱下裤子,一下就弄脏了。

闻无?欺瞥了一眼怀里目光柔柔的女?郎,耳朵红了,他明明那样大,怎么这么不中用?只不过是将她衣服推上去,只不过是浅尝雪堆玉碗,就山河即刻倾了。

可惜明樟不在,否则他就去一趟药庐。

他怕是有点毛病。

没有一本房中术有他这样的。

闻无?欺越是想,越是眉头皱紧,温润隽美的脸失了神般,闷闷的,那他剃了毛有什么用啊,中看?不中用。

他心不在焉,又耿耿于?怀,情绪越来越沉。

“无?欺,我们?是先去西岳楚氏,还是去岐阳钟离氏?”隗喜一无?所知,失神半刻后,重?新打起精神,出了九重?阙都?后,一边看?四?周风景,一边问。

隗喜许久没等到身旁人的说话,抬头朝他看?去,便见闻无?欺垂着眼睫,脸色有些阴沉沉的,说是阴沉,好像更多的事郁闷,整个人如同覆上一层阴影或是淋在潮湿的雨水里一般。

她怔了一下,一时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就是觉得他这个样子,有几?分?不好惹的感觉。

这个不好惹不是说他凶残或是暴戾,而?是……沾上了就甩不开的那种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