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逐渐发酵的生涩情意。

可时鱼避开了他的话语和眼神,放在膝盖上的手攥紧,指甲掐进掌心。

“坐吧。”

隔开一定的距离,气氛仍然紧绷。

纪朔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拿出一个丝绒材质的盒子。

“今天逛到,觉得很适合你。”

盒子被打开。

深黑色的底板,古朴素净的银色镯子上精细地雕刻着兰花花纹,每一笔都流畅而生动,暖色灯光下,镯子熠熠闪光,缕缕光辉流动。

说不惊艳是假的。

时鱼拿过盒子,直接把把镯子戴在手腕上。

皓白光洁的皮肤趁得手镯更显光彩,微微转动,泛出的柔和色泽随之闪动,清秀纤弱,也透出一丝顽强,日常带也不会显得夸张和华丽,与她的气质极为匹配。

“那里,还有吗?”

时鱼望向那个尺寸明显装得下更多首饰的盒子,冷不丁问出声。

纪朔顿了顿,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

他又从里面拿出一个首饰盒,打开是一件宝石项链。嵌在正中心,碧绿色的宝石深邃,品相极佳,一眼看过去,很纯粹的贵重。

“纪斯衡昨天回来,说他找到了合适的人,两周后结婚。帮你买首饰的时候,顺手挑了这条项链到时候作为礼物送过去。”

纪朔看见时鱼骤然变得有些诡异的眼神,以为她也看中了这条项链,笑了笑:“小鱼,你喜欢可以直接拿走,改天我再挑别的。”

时鱼看着他,这一瞬间突然想放声大笑,最好笑到眼泪都出来,笑得歇斯底里。

她觉得一切荒唐至极。

可笑到了极点。

“给我吧。”

她说。

把项链攥在手中的那一刻,她突然说:“我很喜欢,不用再买了。”

纪朔以为她不愿自己再买礼物送给旁人,或许因为吃醋,又或许因为别的,都让他的心情有一瞬愉悦。他轻笑一声,补充:“好,你不喜欢,我就不给别人买了。”

闻言,时鱼抬起头,一点点攥紧手心。

珠宝的棱角咯得她手心发疼,她盯着纪朔,眼神几乎是嘲弄的:“我的意思是,没有必要再买了,反正……都是我戴。”

寂静。

温柔的暖光映着插在瓶里的花束,鲜嫩的花瓣上,水珠剔透。一口未动的食物在冰封的气氛中逐渐冷却,只留下生硬的摆盘,成为装饰品。

眼前的Alpha终于从她的话中分辨出真实的含义。心头刚才泛起的涟漪在一瞬之间,被冻结。随之而来的,是风暴来临前短暂的僵持和平静。

“……你在说什么。”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面容上悲哀又畅快的神情,声音滞涩。

“我说……”

沉闷的拍门声在门口响起,打断了即将落下的宣判,声声急切,伴随着肖同惊慌失措的声音:“季小姐!”

两人仍坐在原位,纹丝不动,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僵持的氛围如同凝固在悬崖之上的线,每踏一步都摇摇欲坠,生命垂危。

时鱼盯着他颤动的眼睛,接起未说完的话,一字一句,清晰分明:“我说……”

“和你哥结婚的人,是我。”

她再也忍不住喉咙里讥诮的冷笑,眼神怨恨:“纪朔,是你,亲自把我推到他怀里。你难道不知道吗?”

-

纪家别墅里,纪斯衡握着刚刚熄灭的通讯器,站在落地窗前,目光沉沉地望着渐暗的天色,昏沉的天空仍残留一丝余晖,仿佛划破天幕,黑夜将沉。

管家敲了敲门。

“大少爷,二少爷说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