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气。”
周慈紧紧攥着被子,小心翼翼地说:“我也想透气,可不可以和你一起?”
他这模样太像害怕被再次抛弃的小孩了,白冰眼泪快要憋不住,她不敢眨眼,只僵硬地摇头,她说:“不可以,你只能待在这里,如果不听我的话,我以后就不来了。”
“别……”周慈着了急,他坐直身体,手指扒着床沿,“我会听话……秋绪,不要不来,求你……”
白冰胡乱点了点头,转过身的一刹泪如雨下,她尽力将门轻轻阖上,从雾面的玻璃望向病房里面。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周慈了,现下一夜未眠,不觉有困意,只是眼睛胀得发疼。
她推开沉重的铁门,坐到空荡的楼道,这里空无一人,更加寒冷。她拿出手机处理好友消息,处理完毕后,手指在通讯录那页拨了又拨,终于找到一个名字。白冰深吸一口气,还是摁了拨打键,等待音分外漫长,在电话马上就要自动挂断时才终于被接通。
“喂?”
如此漫不经心的一声,白冰闭上眼睛,“褚小姐,您好,我是白冰,不知您今天是否有空?有些事……我想和您当面谈一下。”
褚秋绪一愣,反应了两秒,才想起白冰到底是哪位,她把这个名字和另外一人联系起来,有些意外。那次分别并不体面,即便说他们是彼此的仇人也不算过头,不过,她还是实话答道:“白冰小姐,不好意思,当面谈怕是不可能了,我正在外地出差。”
电话那头沉默下来,褚秋绪耐心等待了一会,刚想挂断,便听见白冰说:周慈病了。
她先是觉得可笑,周慈病了,不去找医生,找她做什么?
“抱歉,我不能提供帮助。”
白冰不顾褚秋绪的冷淡,自顾自道:“他得了双相情感障碍,昨天躁狂抑郁发作,摔了家里的东西,伤了自己,还出现了幻觉……”
褚秋绪顿了一会,回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把我当成了你,他叫我秋绪……褚秋绪,如果你有一点良心……”白冰哽咽,难以说出话来,过了半晌,她整理一番措辞,继续道,“他把我当成你,在救护车上一直攥着我的手,直到医生给他打下镇静剂,褚秋绪,你知道他变成这样是因为什么,如果你的心是肉长的、是红色的……不,褚小姐,算我求你,我求你去四院看看他,他很想你,想到疯了……”
想到每夜要吃两片地西泮才能入睡,想到利器割到手上也不会觉得痛了。
周慈身上的伤疤那么多,白冰舍不得让他再落下一道。他活得太苦,白冰打心底里疼。
电话挂断后,褚秋绪继续处理工作,还抽出时间和合作方见了一面,她忙碌了一天,夜里回到酒店,站在窗边点了支烟抽。
疲乏随着烟圈散开,心中埋着的那点子燥意一股脑涌了出来。
病了……
褚秋绪早就知他病得不轻,从前借此大骂过,侮辱过,偏偏没往心里去过,她总觉得周慈变成这样,是自讨苦吃,是活该。一个人若是想自己折磨自己,是没人可以拦住的,褚秋绪踏入过这样的怪圈,哪怕及时抽身了,也留下了伤痛,周慈偏执了这么多年,怕是被磨得连骨头都所剩无几。
人纠结得多,活得就不快活,褚秋绪本想彻底忘记那通电话,可眼前却闪过周慈那张脸来。
周慈总爱皱眉头,苦相重,看面相的都说他没福气,后来眉上落了疤,在媒体照片上添了几分凶。褚秋绪没特意关注过他,只是他这段时间确实声名鹊起,写的书都在书店都摆在最好的位置。当初签售会轰动一时,褚秋绪自诩放下,还托朋友买了一本,只是那本书到了自己手上后便被撕毁。
他们之间总归带着恨,念不了陈年烂谷的旧情。
褚秋绪出差耗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