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我变回一个正常人。”
褚秋绪又点了一支烟,睫毛垂着,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随你吧。”
她把微型摄像头从包里掏了出来,扔在了周慈身上,又叹气道:“我不同你计较,把视频给我,你去当你的正常人,你去和正常人在一起,周慈,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把视频给我,好不好?”
这是商量的语气,褚秋绪很少这样说话,周慈觉得稀奇,他扯着微麻的舌头,没顾上一下一下的阵痛感。
“秋绪,我很好奇,你是害怕付还离你而去,还是害怕我把你和付还的腌臜事儿公之于众?”
“我怕这档子破事影响我的快活。”
烟雾袅袅,褚秋绪半点都没掩饰自己的功利,这世界上,有人敬畏她,有人嫉恨她,这证明她活得好。这与付还没多大关系,她只是过惯了这样的生活,安于现状了,不想再有半点改变。
周慈捻着她的发尾,“我不想你快活。”
“你想和我对着干。”
褚秋绪看着他,葱白似的手指折着香烟,蓦地笑了一下,压低嗓子骂了他一句“白眼狼”。
可不就是白眼狼吗?房给人买了,人脉也送出去了,人家在你面前装乖,转头就给你下绊子,要和你对着干了。褚秋绪从前没把周慈当个人看,现在倒觉得自己对他已经够好了。她更觉好笑,心里也纳闷,怎么到了这个份上,倒像是她自己倒贴呢。
“大年初一,我送你去西区的那回,说是为了何小冬吧,又不止是为了何小冬,”褚秋绪摆弄着烟盒,不甚在意的说,“那天李辉在你车上发现了个备用机,破解了密码,里头有你和何小冬的通话记录……你还记得吧?我问过你。”
她把话几乎挑明,“何小冬的父母怎么也不信他是自杀,狮子大张口,问我要几百万,我原本想打官司,后来却把这事平了,周慈,你仔细想想,我是因为什么?”
两人久别重逢,褚秋绪到底还是存了几分真心,不然那几百万怎么可能抵消得了一条人命呢。
周慈输了那么多回,现在赢了这么一次,却不敢信了,他把舌头往上牙膛上抵了抵,原先的烫伤没好,舌头上那股子麻木的痛也跟着剧烈起来,但他好像感觉不到。
他回复褚秋绪:“因为你这么多年,再没有遇到一个像我一样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的傻子了。”
“算了。”褚秋绪耸耸肩膀,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
清明将至,褚秋绪把自己的心情不好归结于此。
褚秋绪提前给付还打了个预防针,说是车上被人偷录视频,说不定哪天一觉醒来,他们两个就已经登上了头版头条。付还没怪褚秋绪,他似乎永远靠谱,提前联系了媒体朋友,让褚秋绪放宽心。他还问褚秋绪,怎么和那个康桥断了。
褚秋绪答:“人家知道我三心二意,水性杨花,不乐意了。”
她这段时间时常去长相思喝酒,阴差阳错的认识了邹显启,那是一个年逾四十的大叔,比褚秋绪大了一轮还有余。四十岁的男人也有好处,成熟稳重,阅历丰富,平常相处,褚秋绪罕见的能被制住。邹显启不轻浮,和褚秋绪平常接触过的人都不太一样。褚秋绪常常和他做些发乎情止乎礼的举动,也挺有趣。
清明那天,褚秋绪真的没有去看付常蔚,她破天荒的喝多了,大醉酩酊,没有知觉的那种,她被李辉辉扛着送回家里,从凌晨一觉睡到傍晚。
醒来再看手机,牛鬼蛇神全来催命了。
看见推送来的头条新闻,褚秋绪头晕目眩了一阵,又很快冷静下来。这段时间她像是在等待凌迟,过程虽然难熬了些,可真到了那时候,手起刀落的,刮下第一刀时就已经麻木了。
众人都知道了付还婚内出轨,都知道褚秋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