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坐在房间的沙发里, 胸膛剧烈地起伏。

过往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一页页展开,他试图在?细节中寻找真相

已知:塞缪尔有心跳、有心脏,赫尔曼先生的胸腔内是浸了毒的[塞缪尔]的心脏, 阿诺是活死人?。

问:塞缪尔的胸膛里是谁的心脏?

答案呼之欲出。

他的胸膛里只能是阿诺的心脏。

我本来想问你要阿诺,他持有一件非常重要的珍宝。

你大概不会同意我要回这件珍宝。

原来,卡修斯主教的话是这个意思。

塞缪尔低笑了两声?。

阿诺骗了他, 狗头金并不在?潘神那里,而是在?阿诺自己?那里。

卡修斯主教也瞒着他,恐怕狗头金是卡修斯主教亲自给?阿诺装进去的。

他们两个人?都?不愿意告诉自己?真相:是阿诺用自己?的心脏为他续命,阿诺自己?死了,现在?靠狗头金复活。

恍惚间,塞缪尔想起,被管家硬架着去主持阿诺的葬礼的那天,他看见?的墓志铭。

【你的心脏如黄金般坚不可摧。】

塞缪尔决定?,他之后一定?要找机会问问,问卡修斯主教为什么要给?阿诺这样的墓志铭。

塞缪尔确信,这个墓志铭是卡修斯主教为阿诺撰写的。

好大一出乌龙, 真相竟然是这样。

塞缪尔闭目, 等情绪平复,才?召唤阿诺回来。

“塞缪尔, 你找我。”阿诺说。

睁眼看见?红发小狗那双金灿灿的眼睛,塞缪尔忍不住又是心脏一颤。

他说:“你的眼睛挺好看的,比赫尔曼先生的好看。”

阿诺喜滋滋道:“啊,是的, 我也觉得, 它可能遗传自我的母亲,我看过她?的画像, 她?也有一双灰色的……”

阿诺的话音猛地顿住。

塞缪尔勾了勾唇,替他补充道:“她?也有一双灰色的眼睛。”

阿诺的表情比以往的任何?一个时刻都?要生动,甚至比昨晚,被他拆穿后还要慌乱。

流光溢彩的黄金眼不住地乱瞟。

塞缪尔心情太复杂了,他和阿诺一样保持着沉默,半天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阿诺才?从嗓子眼里挤出艰涩的话语,问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刚。”塞缪尔回答道。

刚刚,刚刚塞缪尔应该在?和圣子他们谈话。

“你看见?我父亲的尸体了吗?”阿诺问。

“嗯,看见?了。”塞缪尔夸他,“你是真的天才?,同样的情况,[塞缪尔]……我没撑住,但你竟然还有余力催动炼成阵,恰好使所有人?都?在?阵眼上。真厉害。”

塞缪尔是真心实意在?夸他。

阿诺却以为他气到、难过到在?说胡话。

于是,红发小狗上前一步,他捧起塞缪尔的脸,在?他的眼皮上安抚性?地亲了亲,看见?他鼻尖上那颗惑人?的小痣,又亲了亲鼻尖。

“对?不起,塞缪尔。”阿诺说,“很抱歉让你看见?那样的场面。”

“看见?自己?的心脏很不好受吧?本来打算一直瞒着你的,还是被你看到了。”

“你当时害怕吗?”

“不要再想那天的事了,我保证,以后一定?保护好你,不让任何?人?威胁你。”

他们静静对?视着。

是塞缪尔先挪开视线,他垂下眼帘,大滴大滴的泪往下掉。

像断了线的水晶珠子似的。

把阿诺吓坏了,他手忙脚乱地哄,嘴笨,半天也没把塞缪尔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