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恐惧、慌乱、憎恶和深深的无力感笼罩着她。

傅臻自然很满意。

男人坐在一片明昧不定的光影里,神色惫懒。

许久才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眸,见她进来,也未招手,只淡淡地说出两个字:“过来。”

太医就在一边,阮阮知道他要做什么。

她努力平静心绪,缓缓走到床榻前,蹲下/身来。

裙角带动了金丝帷幔的滚边,几缕风从鼻尖掠过,傅臻喉咙动了动,忍不住捂唇咳嗽起来。

阮阮目光一直低垂着,不知道他脸上的状态,只看到抵着被褥的那只手青筋凸起得异常明显,仿佛随时能从皮肉中抽离出来。

半晌,手掌下的被褥松下来,留下的抓痕也在慢慢恢复。

可没等那抓痕恢复原样,手腕忽被人紧紧一拽,猝不及防地,腰身撞到坚硬的檀木床沿,疼地她眉头皱起。

男人的气息强烈且霸道,瞬间将她全部包裹。

只不过今日除了芳醇的沉水香,还带着点淡淡的血腥气。

一时竟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外面被杖毙的那两人的。

这次的“侍药”似乎格外漫长,牙尖抵进皮肤,惩罚意味十足,疼痛如一声响雷过后落下的倾盆大雨,铺天盖地而来,将她整个人淋得狼狈不堪。

最后的时候,舌尖似乎还无意识地在伤口处舔舐了一下,大概出自凶兽的本能。

良久,他终于松了口。

只是手掌依旧扣着她的后脖,若有若无地摩挲,似乎在找其他地方下嘴,根本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温热的鼻息落在颈边,酥酥麻麻的让人难受。

她受不住痒,肩膀轻轻地缩了一下。

身前的人似乎一怔,继而轻轻笑了下,他问:“怕了?”

阮阮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已经退开半臂的距离,冰凉消瘦的指尖抬起她下颌。

双眸幽暗,眼底的戾气让人无处可逃。

她被迫抬起脸,与他对视。

他有最好看的眼型,却有一双浑浊的眼睛。

瞳色深润,眼白细腻,可红血丝明火执仗般地侵略原本干净的质地,淡淡的血红如天边的云霞铺就,透着深深的苍凉颓然之感。

那道疤……阮阮喉咙轻轻动了一下。

似乎是发现她的细微动作,男人握住她下颌的力道加深,让她不得不回过神来。

傅臻却是不知道,在他眼前不到半尺的距离,这世上还有人敢走神儿。

她分明就在眼前,可似乎缺了点什么。

傅臻唇角勾着,目光偏冷:“哑巴了?朕问你话。”

他知道缺的是什么了,他醒过来的两次,都没听到她说过一句话。

也只有汪顺然在的时候问一句,她答一句。

他尚未深度昏迷的时候能听到一些,比如慌不择路的一段解释后,冒出来的一句不咸不淡的“陛下今日能醒么”。

还有一句假得不能再假的“嗯”,是汪顺然问她担不担心的时候。

除此之外,她在他面前还从未开过口。

察觉到下颌的力道收紧,幽幽沉水香落在脸颊,她望着眼前极近的男人,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脑中混乱不堪,许久才想起他问了什么,她忙回:“不不……不怕。”

分明已经努力做到平心静气,可对着那黑沉到不能细看的双眼,她还是不可控制地声音颤抖。

轻盈若羽的声音在心口刮了一下。

傅臻又笑起来,宽阔的肩膀在颤抖,笑得有些无力。

阮阮第一时间就想,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方才他因下人冒犯,一句话便将人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