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跟他有什么关系,他难不成还会同情一个用各种手段接近自?己,欺骗自?己的别?有用心之人?

可人在得知另一个人生命即将终结的时候,总会记起她微末的,哪怕是临时起意展露出的一点好,而忽略她所有让人牙痒痒的坏。

那个会给他捏冰花,做滚灯,在除夕之夜竭尽认真地给自?己,也?给他在眉心描歪歪扭扭的爆竹图样,说?他们两个人照样能将年过得热热闹闹,睡起觉来?要独占一整张床,头发非要越界缠在他颈侧和手指上的温禾安,可能再也?没有了。

这?样一想,陆屿然就尤其不舒服,不舒服的程度甚至超过了枯红蛊发作的程度。

他开始被动摇。

就像现在。

一想到江召要把温禾安带走,不管是囚,还是杀,甚至只要江召这?个人和温禾安列在一起,他就由?衷的不舒服,不能接受。

即使昨日才有人对?他说?过,要牢记自?己的身份与使命,时时自?省,不负族人们的殷切期盼。

陆屿然哑了半晌,手指搭在窗牖边,眼?神透过沉沉雪夜,透过无数高门深院,凝视珍宝阁的方向。

“现在什么状况?”他问商淮。

商淮心神不宁的时候喜欢摇凳子,这?时候晃晃凳脚,直摇头:“不知道,宿澄怎么跟哑巴一样,声都不吭。”

陆屿然的四方镜连着亮了三下。

他将它捞回来?,点进?去看,眼?神骤然沉冷,二话不说?就往外?走,同时下了命令:“让罗青山跟上来?。”

罗青山才睡下,被商淮一把揪了起来?,本来?老?大的不满,一听是陆屿然的命令,顿时睡意全无,提着药箱匆匆跑进?了雪夜中。

商淮眉梢高兴地往上挑挑,一边觉得这?二少?主有点东西啊,这?种死路都能闯过去,修为不好使了,但脑子真聪明,一边给她发消息:【我们马上就到。】

为了做戏做全套,表达对?王庭做法的不满意,珍宝阁有位九境开了结界,摒弃外?界一切探查,谁也?别?想再突然带兵冲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