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束缚,谁能真?正随心所欲?
凌枝身上也有种天真?的活力,可她是生长在窄小?一方天地里,努力从噬人?的缝隙中?挣扎出来的小?芽,再如何顽强,也摆脱不了四面的围墙,摆脱不了逼仄得令人?发疯的处境,温流光身上却有种真?正的,酣畅淋漓的自?由感。
自?古以?来,卑微者求权,贫穷者求财,生来被条条框框束缚,人?生才开始,就被一眼规划得到了头的人?会?被那种开阔的东西?吸引,实在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玄桑对?温流光有感激,感激她出手相?助,可谈男女?情爱,未免太早。若非要说,他只是确实有了一种蠢蠢欲动的,想要打破现有的死?水一般的生活的想法。
他没有回答,沉默地看着凌枝,凌枝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笑意缓缓收回,皱眉,笃定地陈述:“你反悔了。”
“你不想留在渊泽之地了。”
凌枝盯着他看了一会?,眼珠转动时其实看不出什么,却叫人?莫名不敢注视,怕看到其中?的委屈和难过,她敲了敲桌子?,最终说:“悬赏是你下的,双煞果我带回来了,我什么都?不缺,就要这个。”
“师兄是陪我最久的人?,我不想为难师兄。”她提着裙摆,不太开心地撇了下唇,仰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他:“我给师兄三天时间,你好好想想。”
说罢,她下了凉亭,目不斜视地从亭外从侍们中?翩跹穿过,可能到底还是生气,没走两步,便嗖的化作一缕黑气,猛的扎进小?桥下流动的水、液中?,连影子?都?捉摸不到了。
玄桑头疼地撑了下额,手指勾住了笔,却与那只果子?面对?面,没有处理事务的心思了。心腹从侍迎上来,他将双煞果递过去,温声道:“给天都?送过去吧,把悬赏也撤了。”
侍从应了一声,好半晌后,又匆匆折回来,道:“公子?,天都?三少主?那边来了信,若是公子?方便的话,三少主?想和公子?见一面,说想最后跟阴官家求样东西?。”
玄桑沉默了很久,久到从侍也忍不住担忧地劝诫:“公子?,不若还是别见吧。如今探墟镜给出线索,三家斗得正厉害,阴官本不能参与这些,家主?看得也很严,这位三少主?也太不考虑别人?的处境了。”
“安排个时间吧。”玄桑执笔伏案,最终说:“我会?和他们说,这是最后一次。”
忍过妖化最开始那几个时辰的罪,睡一觉后温禾安的状态好了不少,到了第二?天第三天,基本已经稳定下来。稳定下来后,温禾安连着消失了两天。
她要着手的事不少,在脑海里细细捋过一遍之后决定还是得从徐家入手。
徐远思和她是旧相?识,也喝过几回茶,谈过几场事宜,彼此算是有了解,三根傀线是他的象征,她原本以?为徐家投靠了王庭,可无归上出现的傀线告诉她,显然并不是这样。
徐家出事了。
可是徐家能出什么事。
徐家傀师在远古巨阵“千金粟”的庇佑下一直也是只扫门前雪的姿态,偶尔也争一争,但动作都?不大,闹得也不出格,最喜欢看别人?家的热闹,从前徐远思看她和温流光你来我回的争斗看得很有意思。
这种家族,是不可能突然站队,并且充当他人?手中?屠刀,接连参与到外岛与无归中?来的。
只是叫人?想不通的是。
“千金粟”完全发作起来,有抹杀顶级九境的能力,就算是圣者出手也得拼着受伤的代价才能完全闯进去。九州之上,圣者是真?掰着十根手指头都?能数清楚,天都?三位,王庭三位,巫山已知的也是三位,但据说实际上有四位,一直无从考证。剩下有几家隐世宗门,都?有一位坐镇,都?是巨头般只可仰望的人?物,随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