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难以描述那种感觉,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爱情和色欲如此强烈地吸引着,他几乎是一头栽了进去,只想拥抱着她,听她的呼吸和心跳,还有笑声,慵懒娇嗔的模样。
即便有很多时候,他明知不对,却还是忍不住放纵她,以至于……他刻意忽略了许多异样的地方。
但是,毒刺并不会因为他故意视而不见而将他放过,亚瑟在书房中唤来骑士,他的书桌左侧放着一叠报告,是这几天骑士和法师在附近询问打听和侦查所获的消息,亚瑟已将它们都阅过,他将情报在心中整理一番后,很轻易的就察觉到黑河堡公爵对他们避而不见的原因,以及有所隐瞒的事实。
在着手要解决这个事情之前,他提笔写起了一封信,亚瑟很久没有用过通用语写字,自从他宣誓进入圣殿,他的父母和其他皇室亲戚就和他断绝了关系,这是这么多年来,亚瑟第一次写“家书”,他的笔触不知为何的十分迟疑,几番斟酌着词句才勉强写好,盖好蜡章后,交给了负责事务的骑士。
在他佩戴佩剑,穿好盔甲出门的时候,亚瑟头一次在出行前分神思考了其他无关的事,如果……黑河堡公爵确认有异端之嫌,如果,他将她的父亲压上圣殿审判庭,她会怪罪他吗?
在与黑河堡相隔甚远的荒芜冰寒之地中,雪原上有一小道如汹涌火焰般的黑影正在不知疲倦地奔跑,冰封的雪地在它的蹄下飞速融化,露出底下黑硬的土地,又转瞬就被纷飞的大雪掩埋,悄无踪迹。
因为冬季的到来,本就严寒的北地更是大雪骤降,乌鸦干哑的嘎叫声隐隐回荡,给这荒僻的场景徒增一份凄凉之意,在这大雪和严寒中赶路的旅人却毫无瑟缩之意,他抬起头来,北地从不停歇的雪花落向那双透淡冷漠的紫色眼睛。
埃尔蒙特翻身下马,半跪下身,停在冰封的河流边,他握紧成拳,毫不迟疑地一拳落下,厚重的破裂的声响迅速响起,裂缝飞速绵延而去,接着第二拳也轰然而至,那仿若岩石般厚实沉重的冰面崩裂上翘,露出底下涓涓流动的寒水。
这种十年如一日寒冷严酷到人类寸步难行的地方,对于厌恶地面上复杂反复,从温暖到下雨的温度和天气变化的魔族而言,仅仅只是一贯的寒冷反而更容易忍受,不过就像是来到地狱中纯粹的寒冷位面。
苍白宽大的手掌微微弯曲,让水留在掌心中,哪怕方才与那沉厚的冰块相撞,他的手背和指节也没有留下半点伤痕,埃尔蒙特垂下脸庞,毫无表情变化地饮了几口寒水。??2249
哪怕这样不停的赶路,他也只有此刻,才感到干渴到必须喝几口水而已,而就在他转身,要上马继续前行时,乌鸦的声音渐近,盘旋着向他落下。
埃尔蒙特停下动作,看着雪地上的乌鸦,漆黑的羽毛,血色的眼睛,他平静地打量着它,“阿蒙农。”他开口唤道。
“我亲爱的小弟。”乌鸦口吐炼狱语。
这样奇异的景象,却没有让埃尔蒙特有任何惊异的神色,确认了这又是自己那个狡猾的魔鬼大哥的一个分身以后,他只是淡淡一瞥,转头就要走。
“地面上的人们都说,乌鸦晦气,可是我们知道,这是一种很有只智慧的鸟儿。”乌鸦用咏唱般的语调说,虽然用它如今这干哑的嗓音真是怪声怪气的。
“我带来的,可是你急需的好消息。”
埃尔蒙特对魔鬼的把戏不感兴趣,虽然他自小便为魔鬼战斗,可这不妨碍他能意识到魔鬼这一种类全都不可相信,他们如同人类社会中肮脏的政客,贪婪的商人,无所不用其极的野心家。他们甜言蜜语地抛出诱饵,却一路暗藏尖刀和陷阱。
“你难道不想知道,莉莉丝在哪里吗?”
“她在人类的费城。”埃尔蒙特毫无感情地答道,随即他皱眉,停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