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向松和陆家父母不知道在屋门口说些什么,齐悦三两口干完了面条,擦了嘴想去看陆向松怎么还没上来。
走到大门口,齐悦看到陆母又在神龛前参拜,表情虔诚,念念有词。她移开视线,每次看到陆母这样的行为,她都有一种冲动,想跑过去大声说看看你现在的儿子啊,你面前的儿子你看一看啊。
但是她不能这么做。
她也说不清自己对于这个神龛,对于“陆向柏”是什么感觉,一方面她很反感,觉得是这个人让陆向松过的如此的不幸福,但她同时知道陆向柏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他甚至都不曾看过这个世界就已经离去,她对他完全是迁怒。
可是她不知道在这样一段纠结的关系里,到底能怪谁,每个人都是受害者。陆向松做错了什么?就算吸收了弟弟,那也不是他自己想的啊?陆家父母做错了什么?是忽略了陆向松,可是他们失去了另一个孩子悲痛到走不出来,他们愿意吗?陆向柏呢?他做错了什么?
没有人是赢家,每个人都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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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悦靠近门口,从半敞开的双开门缝里隐约可见两个人的背影。
陆向松的双肩抖动,显然是在哭。
齐悦心痛到呼吸困难,但有些事需要当事人自己才能做到,她只能在旁边观看。
陆向松虽然一直得不到家人的关爱,但他却很自信乐观,很少能见到他软弱的一面。
隐约传来的声音带着不容分说的决绝:“不要再继续弄你那小公司了,还是趁早来陆氏...”
陆向松崩溃叫道:“我不是在学在接触了吗?!你还要我怎么样?在国内赛道我公司已经算前十了!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不是小公司?”
这种失态的呐喊和上一次沉默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齐悦内心着急,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陆父明明答应了她好好和陆向松谈谈心的,而且对于家庭关系陆父也是表了态,说好了要改善关系的。
这和之前有什么区别?甚至可能关系更恶劣了。
陆向松滔滔不绝,他是真的崩溃了,他本来平时就不愿意回来,就是讨厌这种场景,见面不是说他的LACOCO不行就是要他赶紧放弃然后来接手陆氏,他不是已经开始学了吗,到底要怎么样父母才能满意?而且次次离不开提陆向柏,陆向柏活着的话肯定如何如何,他们就没有考虑过就算他活着,也有可能还不如他陆向松的可能吗?!
陆向松说着说着变成呐喊,到最后失声痛哭,他不爱暴露自己的软弱,可是这委屈积攒了二十年,一旦爆发,就收敛不起来了。
齐悦听不下去了,推开门抱着陆向松。
两人都没有表示惊讶,可能知道她在偷听。
“父亲,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齐悦看着陆向松满脸的眼泪,心疼的用袖子去擦,陆向松闭着眼睛,眼泪怎么也擦不尽,两行清亮的水痕从眼角延伸。
陆父皱着眉头:“我是为了他好。”
就是这种话。每个父母基本都会说的这种话。
齐悦抱紧陆向松,摇头:“父亲,如果是为了他的话,他为什么要哭呢?难道这是幸福的眼泪吗?”
陆父怔然。
“为了他好,不应该是让他开心,让他幸福吗?”
齐悦不能理解他的思维,父母的期盼不应该是孩子的健康和幸福吗?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价值观强加给孩子?
“父亲,你让他走的路,根本不是他幸福的那条路,而是你觉得会幸福的那条路。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他不觉得幸福,那为什么要走呢?”
齐悦盯着陆父,那是一张严肃的脸,换做平常她甚至不敢抬头和他对视,现在她莫名有勇气,她想为陆向松拼一个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