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束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她正在讲解阶段考的试卷。

教室里弥漫着粉笔灰和油墨的味道,混合着窗外飘来的若有若无的桂花香,构成了育民附中独有的九月气息。

“这次选择题第14题,全班只有三个人做对。"老刘的目光扫过教室,她有些遗憾地折起试卷,说:"我们班可是物化生的理科班呀,隔壁班同学另外两门选的历史地理,算半个文科班了吧,而且人也比我们班少,他们都有七个人做对。”

班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连原本在自己小声讨论题目的学生也停了下来。

顾星迩原本捏着红笔在埋头写上一题的笔记,闻言不由笔尖一顿,抬头看向讲台。

老刘十分发愁地叹了口气,转身开始在黑板上写方程式。她没讲两分钟,下边便又零零散散地讨论了起来。

老刘已经快要退休了,她常年待在高三,对课上的情况早已见怪不怪:学生到高三成绩参差不齐,一张试卷也不可能每道题都详细分析过去,一般他们上课讲的都是针对绝大多数学生水平而言的题目,有些时候听不明白自己讨论两句便是常事了。

这也没什么,只要不太过分,正常的老师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贺书辰坐在教室第三排,侧面正对着教室的窗户,阳光随着时间移了位置已没有早读时那么刺眼,此时透过玻璃窗正好洒在他的课桌上。

他右手撑着下巴,微斜着身子,安静地看着老刘在黑板上写的密密麻麻的分析步骤。

听了一会儿,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拿起笔顺着老刘的思路在草稿纸上试着算了一会儿。

少年手里的笔在草稿纸上快速移动,行云流水地列出了方程式和几个简易的算式。

阳光透过少年的镜片,在草稿纸上投下细小的光斑,他的睫毛也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随着眨眼的动作小幅度地颤动。

贺书辰叼着笔盯着自己的结果看了一会儿,有些迟疑地又抬头看了一眼老刘那已经写满一块黑板的解法,微微皱了皱眉。

讲麻烦了。

他心想。

第十五题是化学的倒数第二个选择,基本算是压轴了,加上三班这次只有三个人做对,这会儿基本都在埋头苦抄板书。

“这题怎么步骤怎么那么多啊?我抄都来不及抄,老刘还讲得那么快……”

“我也是,就只听了前面一点,后面什么都没听懂。”

顾星迩隐约听见了后桌同学的抱怨声,她松开水笔张了张有些发酸的手掌其实她也没怎么听懂。

她低头瞟了一眼自己试题旁整片的红色字迹,想着一会儿下课再去问问老刘。

“我手好酸啊……”同桌看到她停下来,有些委屈地抱怨着,“诶你这题对了干嘛还要抄?”

顾星迩扶了一下眼镜,冲她笑了一下:“但是我不会啊,当时来不及随便选的。”

老刘:“这道题目确实是有一定难度的,步骤也比较麻烦,但也不至于只有这么几个人对呀,我不是和你们说这种题实在不会做就蒙一个,蒙还有四分之一的概率对。”

她讲完最后一步,转身发现下面基本都在低着头奋笔疾书,叹了口气:“我们办公室的化学老师在讨论这题有没有更简单的办法,刚刚我讲的都听懂了吗……”

“其实不用每个点都算过去,这样做计算量太大了。”

少年忽然出声打断了老刘,一时之间,周围一圈的人都转头看向他。

老刘听了这话眼睛都亮了一下,顺着声音的看向贺书辰:“你再说一下。”

贺书辰:“呃……它这个题目四个选项只是问法不一样,但是主要要算的的东西其实就一个,只要算横坐标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