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忐忑问道:“不知尊君来这儿是……?”
“温长老来宗门?许久,还没来得?及看望。”衡云子一手撑在脑侧,“今日得?了空闲,来看看。”
温长老呵呵笑了两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要是他刚来这儿,衡云子来“看望”,那他兴许还能信这鬼话。
这都几百年?了,早不看望,偏在此时。
“可是鹤岭惹了什么麻烦?”他试探着问。
“他本?身就是个麻烦,何来惹不惹的?”衡云子百无聊赖地?说,视线扫过这宽敞的主厅。
瞧着跟寻常人家的主厅没什么两样。
房间布置、各式物件儿都平平无奇,甚而瞧不见什么华贵东西。
许是因为没什么人来,温长老将书籍也都堆放在了主厅角落。书架前摆着张藤椅,应是常在那儿看书。
忽地?,他望向了主厅正墙。
并非是他有?意要看,而是巫盏放出来的那条蜈蚣爬到?了那面墙上。
墙上挂了幅画,画的是民间小儿玩琢钉戏的场景。
图上三五个小孩儿,都身着暗红短打?,头上小髻也系着红通通的系绳。
虽在聚拢了玩琢钉戏,可没有?一个小孩儿是笑着的。反倒都苦着张脸,不像在玩,更像是遭了什么大罪。
那条蜈蚣在画上来回?爬着,最后停在其中一个小孩儿的衣服上。
没一阵,它就爬开了。
温长老注意到?他的视线,也看向那幅画。
“哦,那是鹤岭的画。”他笑道,“都挂这儿几百年?了,记得?他小时候也爱玩这琢钉戏,现?在倒是沉稳了许多。”
搭在脑侧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衡云子问他:“衔季送你的?”
“是。”
“他避你如避烂水沟里的秽物,会送你画?”
这话说得?难听,温长老几乎瞬间就垮了脸。
他笑得?勉强:“是老祖君所赠。”
这主厅向阳,又通风,但?衡云子总觉有?股若隐若现?的霉臭味儿。
见那条蜈蚣溜出了门?,他也不打?算多留,起身道:“衔季这两日受了伤,有?空去看看他吧。”
见他要走,温长老大松一气。
也没追问温鹤岭受了什么伤,便?急着t?道:“尊君慢走。”
出门?后,衡云子在拐角处的小簇竹林下看见了巫盏。
他看也没看他,直接往前走:“那老东西对衔季漠不关心,认不出他。”
巫盏走在他右旁,轻声道:“那幅画是鹤岭所画。”
衡云子:“你甩出去的那条虫子扒在上面就不愿走了,怎的,上面有?血?”
蜈蚣这类动物,对血腥味儿极为敏感。
本?是句调笑的话,不料,巫盏却点头应是:“那画上的朱红墨迹,是血。”
衡云子顿住,瞥过眼看他。
“方才在外?等候时,某想起了一事。”巫盏不疾不徐道,“比起那位长老,鹤岭身边有?个更熟悉他的人。”
“那童子?”衡云子移回?视线,“他护主心切,除了衔季,不会与外?人多言。更别说听信你这三言两语,便?去试探他的主子。”
“听闻那仙童自小在他身边服侍。”巫盏顿了瞬,“如今鹤岭受伤,想必那小童定是万分心急。但?伤口愈合总要一段时间,若此时能有?百治百效的仙药,想来那小童也会心喜。”
“巫盏,”衡云子笑道,“衔季总归为我弟子,再瞧他不快,也容不得?外?人动手。”
“尊君自可放心。”巫盏温声应道,“某尚知分寸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