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下他做了这容器,鬼咒驱散的速度势必快上许多。

换言之,她用来平衡剧情的时间也会大大减少。

桑褚玉正思索着该从何处下手,庭院中就陡生变故

恶鬼拼死挣扎,锁住它左臂的银镯忽被甩飞。

两人皆受鬼气反噬,温鹤岭又咳出鲜血,巫盏的左手忽地一抖。

就连浮在半空的蛊盒,竟也被这突然爆发的强大鬼气震飞。

在那蛊盒被震飞的瞬间,桑褚玉突然想到什么,下意识就抬起右手,手指微动。

原本朝北飞去的蛊盒,竟生生折了方向,急速向她飞来。

“哗啦”蛊盒穿过枯黄的枝叶,最终被她接住。

也是这时,她看见巫盏和温鹤岭望向了这处。

虽不清楚蛊盒究竟飞去了哪里,但二人几乎同时离开盾阵,踉跄着朝树林赶来。

桑褚玉往前一步,纵身跃下。

“小心。”裴雪尽道。

话未落,她便已稳稳落地。

她刚拂去身上的枯黄枝叶和碎雪,不远处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有人过来了。

第 7 章

天已入夜,但因大雪覆地,反倒能借着暗淡的光勉强看清四周。

巫盏拂开杂乱树枝,踉跄往前。

方才离彻底驱散鬼咒只差最后一步将已脱离躯壳的鬼气引入他的体内,再用天地灵蛊吞噬化解便算成功了。

偏出了意外。

那暗藏在鬼咒中的杀念比他想的还要深厚,关键时刻竟尽数爆发而出。

引入他体内的鬼气还没完全化解,余下的残缺鬼咒也反噬了温鹤岭。

要尽快找到天地灵蛊。

想归想,他的步伐却越发沉重那积攒了万千恶魂凶念的鬼气实在阴煞凶狠,反复攻击着他的灵力不说,连同神智也在被逐渐吞噬。

所幸他能感知到灵蛊的大致方位。

但还没找着灵蛊,他就在漫天飞雪中望见一人的身影。

那人站在一株高大的银杏树下。

同冬日里干枯无神的树木一样,她也是死寂的。没声没息地伫立在那儿,漆黑瞳仁里瞧不出半点儿鲜活神气。

巫盏放缓步子。

感知到灵蛊就在附近,他却未表露,平静道:“天色晚,桑姑娘怎来了无上派。”

“听说今日驱邪,所以来看看温仙友好些了吗?”

“嗯。”巫盏语气温粹,“天晚,桑姑娘早日回去为好。”

桑褚玉却跟听不出他话中别意似的,扫视着四周。

“大祭司不该在驱邪么,怎的跑到这树林子里来了。”她问,“方才听见些响动,是出了什么事?”

“无事。”巫盏吝言解释。

他体内有蛊,现下蛊物渐被鬼气催动,他也开始昏沉起来。

天旋地转,所见景象越发虚幻怪谲:原本安静的树林像是活了般,摇晃出光怪陆离的五色斑点。

就连眼前的桑褚玉,面容也变得模糊不清。

恍惚中,他仿佛看见有蝴蝶停驻了在她脸上。不一会儿,那张白净的面庞上又好似长出了杏花枝,从下颌斜横至眼角。

昳丽迷离,飘飘荡荡有如梦境。

时间变得漫长,他竭力保持着平稳,免叫她看出异常。

他道:“听闻太衍剑派夜间不得外出。”

桑褚玉:“是不能,不过……”

巫盏:“不过?”

话落,他便看见那张素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渐渐抿出一点儿笑,带着不经掩饰的戏谑。

“不过,”桑褚玉问,“你要晃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