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尽垂下眼帘。

衡云子再?不欲与他多言,转身离开了书房。

他走后,裴雪尽走过去关了门。

又耐心等了片刻,桑褚玉才显出身形。

裴雪尽:“他虽容易对付,却也?难缠。”

好对付在说什么?瞎话都?信,不会刨根问底。

难缠在捉摸不透,指不定何时?便会乱发什么?疯。

“习惯就好。”桑褚玉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脸上的伤。

寸长的伤痕,淌下的血已覆住小半张脸,一片殷红。

她掐了个止血诀,替他简单处理过伤口,又道:“正好在书房,可以?开始学他的字迹。”

裴雪尽应好,在书房里挑了些?温鹤岭以?前写的札记,开始耐心模仿字迹。

直到夜色渐起,他写的字已分外接近温鹤岭的,只细微处有些?差别。

等他点燃蜡烛,桑褚玉忽问:“现在书里进展到什么?剧情了?”

裴雪尽抬手,片刻,一本书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这?就是那本书?”桑褚玉拖了把椅子坐在他身旁。

“嗯。”裴雪尽翻开书页,“不过多数为空白页,每次仅能看见?当?下的剧情。”

他翻至现在的时?间点,使她看见?那上面的字。

桑褚玉粗略读了遍。

这?段剧情在原著里,恰好是个小转折点。

女主原本与男主约好除夕在山下小镇守岁,男主失约。女主没?等到人,又恰好撞上鱼妖作乱,就解决了此事。

不想?男主却指责她,说是她引来了鱼妖。

女主终于开始心灰意冷,不愿再?作纠缠,而是留在洞府养伤。

男主弄清了事情原委后,心底过意不去,也?不习惯于女主的疏远,便给?她写了封信,邀她到洞府小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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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她写信,让她去他的洞府?”桑褚玉指着那几排字,“女主可还卧病在床。”

“书中常有此类情节。”裴雪尽道,“偶尔比那衡云子更为荒诞不经。”

“的确有些?。”桑褚玉又接着往下看。

女主接到信后,竟还真赴约了。

她原本已快伤心欲绝,却因男主的第一次靠近而表露出些?许心软。

男主的心绪也?十分复杂,不清楚缘何既厌恶她,又会想?要靠近她。

在看见?女主除妖时?落下的伤口后,他心底不忍,鬼使神差地吻了下她。

剧情中断在那个含义不明的吻上,再?往后翻,便是空白页了。

两人凑在一块儿读书并?不方便,故而裴雪尽在旁细读。

读完最后一字,他住了声。

桑褚玉也?没?说话。

书房里一时?安静异常,好一会儿,直等蓄积的烛油顺着烛身滚下,裴雪尽才合上书道:“若你不介意,可要……试一试?”

“试什么??”

“先前不是好奇,要是我化成温鹤岭的模样,能否推动剧情么??”裴雪尽目不斜视地看着那本书。

桑褚玉想?了想?,侧过身。

“那便试试,若没?效,拿数值跳也?行。”

裴雪尽“嗯”了声,却迟迟没?转身。

良久,他才偏过头看向她。

房间里烛火暗淡,在她面上蒙了层浅浅的影。

他神情平静,搭在桌上的手却攥紧些?许。

“仅是为了试试,能否跳过剧情。”

“知道。”桑褚玉心底清楚得很,往上稍仰起颈,“要亲在何处?”

裴雪尽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