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褚玉一时忘了他这副身躯只是?傀儡假壳,问道:“大?祭司,身上的伤不需处理么??”

巫盏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向?自己的手背。

白?如玉,却磕出了略显狰狞可怖的一片伤痕,未免扎眼了些。

“险些忘了,多谢桑姑娘提醒。”他掐了个诀,须臾便治好了手背上的伤。连同其他看得见的地方,也一并疗好。

“还有脸上。”见他停住,桑褚玉指了下自己的脸,以作提醒,“你要看不见,我?帮你。”

巫盏正要拒绝,却忽想起什么?,带笑应道:“那便有劳桑姑娘了。”

桑褚玉拖着椅子坐近了些。

其实她根本不是?想替他疗伤,毕竟他疼不疼与她无关。

她只是?觉得这样“修补”伤口挺有意思就跟修补炼铸灵器一样。

将有缺损的部?位慢慢修缮如初,作为修补的人而言,也算是?件分外有趣的事。

她送出一缕灵力,仔细治疗着他下颌处的伤口。

两人离得近,巫盏几乎不用?细瞧,便能将她的脸看得格外清楚。

又是?那副神情。

不复平时的倦怠懒散,眼下她专注,极富耐心。

眼底透出些沉迷其中的欣悦,就像是?在面对?一样她所珍爱的作品。

往常只有在她铸器时,他才在她脸上见过这副模样。

他手指微动。

所以,她是?将他当成了一件残破的灵器么??

正因为要修补“灵器”,才能耐下性子,露出那么?一点儿不易显的雀跃?

倒是?,有些可爱。

他目光一移,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她的唇。

已?不复昨日里看见的微肿,也再没?法从中窥见那隐秘的情事。

看不见,但并非不存在。

巫盏抬眸,却没?能与她对?上视线。

她还在专注处理那点伤口,根本无暇管他。

他便又想起了昨日发觉的荒唐事。

他并未看见,只不过听着了些微声响。

错乱纠缠的呼吸,作哑的低喘,以及明显失稳的说?话声。

她对?那温鹤岭当真心悦至此么??

哪怕仅在旁人身上发觉丁点儿相似处,也值得她用?这种方法聊以慰藉。

一个不够,还要寻着第二个。

巫盏摩挲着指节,又开始思索昨夜已?想了一整晚的事。

便是?再不喜衡云子,现下他也到底是?召野的师父。

倘若他二人知?晓彼此的事,着实难以处理。

有些麻烦。

他眼眸稍动,随即想起强行将他拽入百花村的那抹灵力。

光凭灵力,难以分辨其拥有者是?谁大?多数修士的灵息并无多少区别,除非存在入魔、化?妖的情况。

但不是?他所为,衡云子也不可能将他推入百花境,桑褚玉又非是?灵修。

也就是?说?,当时除了他们,应该还有第四个人在。

可他甚而衡云子,都未察觉到那人的存在。

是?没?有察觉到,还是?根本无法察觉?

他忖度着t?此事,又不动声色地探出一缕灵力。

不过灵力还没?碰着桑褚玉,她便开口唤道:“大?祭司。”

“何事?”

对?上他的视线时,她眼底的那点儿雀跃消失不见。

她道:“在这百花境里,最好别释放太多灵力,以免干扰花灵休息。”

巫盏温声应好,眨眼间,那些灵力就又收了回去。

处理好他下颌的磕伤,桑褚玉又看向?他的右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