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1 / 2)

这种痛不是实质性的痛,而是深埋在神经里的痛。

脑袋觉得你痛,于是不论如何去敲打挤压疼痛的区域,都不会减轻这份脑子往身体各处钻钉子的幻痛。

除非把脑袋打开,把里面乱成毛线团的神经扯出来,然后一根根理好了再放回去。

“哈啊……哈啊……”

徐纠每一次吐气,身体都会剧烈地抖一下,肩膀跟着上下重重起伏。

徐熠程站在远又不算远的距离,偷偷地窥看。

徐纠意识到视线的存在,他缓缓抬头。

徐纠的目光就像埋在巢穴里的小蛇,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抬高视线,用着冷冰冰又疏远的视线,盯着他认定的方向。

没有期待。

仅是看着。

因为没有期待,所以当视线里只有一块白色分割出来的黑时,也就没有任何失望。

徐纠听到酒吧后门传来的闹事声,是那猥琐男人的声音,正大发雷霆让酒吧给他一个说法。

很快,警车的警笛也拉响而至。

由不得徐纠继续在这里可怜兮兮,如果被男人或者警察抓到,他不光要赔酒吧的损失,还要赔偿男人的医药费、误工费还有精神损失费。

如果这事是他错了,他也愿意留下来赔偿,可他不觉得自己错了,也不觉得这几拳打下去是错的。

如果重来一次,一样的场景,他的拳头还是会砸下去。

半分力道都不会更改。

徐纠扶着墙站起来,就像停不下来的齿轮,奔出黑暗,踩着白格子,又在下一个转角处,一头扎进新的黑暗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彻底地成了城市污脏下水管道里一只东躲西藏的小老鼠。

一分钱没有,徐纠在路边饿了一天,把手机当了几百块的同时,手机也换成了几年前的杂牌老款手机。虽说也算得上智能手机,但其实能做的事情极其有限,有时候甚至解锁屏幕都会卡顿。

可能是因为那天晚上的警笛声,造成了徐纠自以为自己是被通缉人员,总一惊一乍的,只能找些兼职工作能过一天是一天,在外面风吹雨淋。

即便如此,徐纠也没想过去骗人和盗窃,靠着自己工作也攒了一千来块,马上就不用住廉价旅馆,可以租房稳定下来。

梦想破碎在一个发传单的晚上。

一个人撞过他,徐纠没有防备心,还觉得是自己占了别人的道,低头主动道歉并让开路。

结果等他回到旅馆时,才迟钝地发觉手机、银行卡、身份证连着钱包里不多的几百块一并被摸得干干净净。

徐纠一朝回到谷底。

办身份证需要五十块工本费,没有身份证就做不了兼职。

徐纠饿了两天一夜,中间捡瓶子还被老头老太抢袋子,在历经社会凶险后,终于他决定在同样的夜晚铤而走险。

他说:“就偷五十。”

他恶向胆边生,瞄准路边一位外套口袋敞开,钱包露出一个小角的男人。

他走上前,左脚拌右脚,假意跌近对方身边。

也就在弓身假意摔倒,实则接近的瞬间,他的手摸进口袋里。

皮质的钱包,皮面粗糙不光滑,两个手指一夹就能顺走。

“不好意思哈。”

徐纠低头道歉,转身打算走,身体拧到一半才发现他的手臂被对方紧攥在掌心,走不掉了。

徐纠把拿着钱包的手背在身后,自然地转身看向男人,“你好,什么事?”

转身的时候,发现男人比他高,强忍着脖子隐隐的幻痛,挺直腰杆,理直气壮地仰头去看。

也就是视线上抬的这一秒钟,徐纠的身体僵住了,从嘴巴到喉咙再到胸口这一线都像是咬了麻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