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醒有一瞬失神,《夏夜晚风》都放完了,下一首是《cant without you》,
他蠢蠢欲动,握紧了筷子,喉咙滚动:“裴律。”
“嗯?”
“这首歌是柯蒂斯写的。” 一个澳洲年轻男诗人歌手,姜醒问,“你觉得好听吗?”
作者也是主唱,很年轻的男孩子的唱腔,混着一点沙哑,把夏天的夜晚唱得昏暗暧昧。
“很动听。” 梁番那边催得太频繁,裴律不得不看了眼手机。
姜醒神差鬼使说:“他骑行俱乐部的男朋友跟他告白,然后他们去环海公路骑行回来就写了这首歌。”
裴律一顿,收起手机,看着他,很轻很缓地问:“是吗?”
姜醒被他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他自己先撩的闲,自己又怂了,擦擦嘴巴,站起来说:“你要走了吗?我送你下去吧。”
裴律却不放过他,姜醒老想着把他送走让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身体微微往后靠,倚着椅背,眼神带着一点疑惑和探究:“给你做了吃的就赶我走?”
“?”
“姜醒。”
裴律眯起眼:“过河拆桥你第一名。”
姜醒干巴巴地 “啊” 了一声,又不知道说什么补救。
裴律打量他不自然的神情,垂眸思索了几秒,不逗他了,站起来,外套搭在手臂上。
姜醒屁颠屁颠跟在人后面:“我送你。”
“不用,” 裴律看了看窗外,黑漆漆一片,“万一有人出来。”
他们现在还是 “决裂的陌生人”。
“哦。”
裴律拉开门,先观察了走廊外是否有熟人,又觉得自己沦落到这幅模样实在令人啼笑皆非。
“早点睡觉,睡不着给我打电话。”
姜醒嘴巴动了动,无声嘟囔:“给你打你听得到吗。”
裴律背后跟长了眼睛似的:“听得到。”
“…… 哦。”
裴律就走了,姜醒扒在门边,探出一个脑袋,弱弱喊了一句:“裴律。”
“嗯?”
“等事情结束了我有点话想跟你说。” 他都不太确定自己还可以忍受这样煎熬的相处方式多久,姜醒从来就不是个能憋住心事的人。
裴律眼底又涌上刚刚那种略带探究和思索的神色,姜醒马上就又说:“也、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啦。”
裴律正色道:“不会,你的事情都重要。”
“啊……” 姜醒脸烫了一下,可又想到裴律的情况,他自以为很精明地给对方打预防针:“要是我们观念有分歧,你也不要生气噢,和、和而不同嘛。”
毕竟裴律思想比较保守嘛,要是知道信赖的朋友怀着不纯的心思对自己虎视眈眈占尽便宜,会不会大发雷霆?
不,不会的,裴律是绅士,是君子,即便再生气也不会给人难堪,但是疏远是一定的。
裴律看姜醒眼里露出浓重的担忧,无奈叹气:“我们观念有分歧的时候还少吗?我什么时候对你生过气?”
就是姜醒激烈得反驳他然后要拆了他的假设实验的时候,他也只有乖乖帮忙的份。
姜醒撇撇嘴,心说你不懂,这次不一样,这是事关人生态度和情感观念的剧烈碰撞,稍微搞不好关系就要玉裂瓦碎。
“哦,我录音了,” 他颤巍巍地从身后露出一只手晃了晃手机,到时候裴律要是不接受他也不能不和他做朋友,“你到时候不要反悔。”
“……”
暧昧、依恋和种种温热的不明情愫像是夏夜的露水,一到太阳升起便消失得一干二净,白天里,他们又变回了关系决裂的对手、劲敌、陌生人,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