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认识天线宝宝。”
“雨好大。” 姜醒看了他一眼,直接转移话题,他希望裴律识相一点配合自己。
裴律能当姜醒朋友当然是很识相的:“怕不怕?”
雨比刚才下得凶猛了一些,硕大的水珠砸到窗户上,长势繁茂的花叶东倒西歪,偶尔响起惊雷。
外面大雨滔天,他们絮絮低语。
姜醒为扳回穿维尼熊睡衣那一局,很淡定道:“还好。”
裴律:“今晚降温,盖好被子。”
两人道了晚安便挂了电话,姜醒却彻底睡不着了。
他现在感到焦灼,被一股无名的、对裴律的责任感和保护欲驱使着爬起来,换衣服,拿上伞,背上书包冲进绵密雨幕中,前往实验楼去尝试睡前被那位留日女同学激发的假设命题。
他想快一点,快一点出成果。
姜醒庆幸自己拿了外套, 裴律没有骗他,夜里真的降了温,他一个人穿梭过空旷寂静的校园,没有月光,路灯熄灭,很黑,沙沙风雨声里只有池塘里不睡的蛙躲在睡莲叶下传出钝钝沉沉的咕叫,还有雨滴落在硕大叶片上的坠声。
一朵花瓣飘到脖子上姜醒吓了一跳,他突然想起入学时听到关于 “保研路” 的传说。
貌美的女学生在这条路边的丛林受到性侵,学校为息事宁人承诺给予保研资格,但后来学生还是自杀了,从此这里被戏谑为 “保研路”。
姜醒不知道这个学校的师生们是怀着如何的心情称呼这条路的名字的,看他们平时的脱口而出好像与称呼 “勤学路”、“致知路” 无异,心里会不会也有一点不忍与悲悯。
彼时姜醒还觉得故事过于离谱荒诞,怎么会发生这么无耻阴暗的事情,许是大家茶余饭后以讹传讹。
可在进入实验室见识到方旭叶逸这些无耻之徒的下作后,又觉得传闻兴许是真的,这个令人不可理解的世界就是会发生这些不公、阴暗、令人发指、冤屈无处可申的破事。
只不过它还没落到你头上,你不知道。
现实永远比传闻更恶俗不堪。
实验室是二十四小时开放的,深夜漆黑的教学楼还是令人发寒,空无一人,寂寂幽响。
姜醒加快脚步抵达实验室,“咔哒” 一声,他在被一朵花瓣惊吓到之后又再一次被吓到。
里面居然也出来一个人,他提了一口气瞪圆眼睛看着四十分钟前在电话里他亲口道了晚安的裴律。
裴律在过道上堵住他,身上已经换下视频里那套妥帖的西装,穿得很休闲,两道杠长裤衬得腿长,白色棉质 T 恤让人看上去很柔和,姜醒看不出隐在昏暗光线里的 logo,但他觉得这样简单干净的裴律比刚刚视频里那个西装革履的裴律更好看,更有神采。
他在门外探头靠近一点,对方应该是简单洗过澡,气息冷冽清爽,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只有发鬓和耳后根还有细小水珠。
裴律也有点惊讶,不过语气里没有责备,也不计较姜醒骗他说要睡了的事情,只是问:“怎么这个点还过来?”
姜醒反手把门关上,声音细细的:“睡不着。”
裴律皱了下眉:“失眠?” 电话里姜醒也没说啊。
姜醒看着他,不知道怎么说:“也不是。”
“本来是真的准备睡下了,但是在网上和别人交流之后,又有了点新的想法。”
“不试一试我睡不着。”
解释的神情很认真,透露出潜意识里,他非常希望裴律不要因为这个误会他说 “睡了” 是因为不想继续聊天而随口诌来的敷衍。
“我想把实验快点做完。”
姜醒坦诚起来是很直白的,表情自信:“这个实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