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起她的手在唇边碰了碰。
等慕文江托运完行李,思嘉和他在众目睽睽下相拥分别。
“叔叔,一路平安。”
慕文江没有松开她,温热的手掌覆在思嘉后颈,在她耳边告诉她回来给她带礼物。
思嘉才不在意礼物是什么,他不在家就是最好的礼物。
回到山上别墅,思嘉在客厅陪爸爸看了会儿电视,吃过午饭,上楼进卧室靠在床上翻书,没翻几页,自觉往窗外看,想知道任绍伦今天会不会出去采风。
她小跑到画室,蹲下身整理了画板和颜料画笔,提在手提袋里,出门去找那个人。
明明还只是视线内穿梭树影间陌生人,可是思嘉已经在他身上投射了她自己都不能意识到的情感。
他闯进来,身上带着什么,由她的需求决定。
任绍伦今天来到他往常写生的树林公园时,看到林间长椅已经被人占用。
她捧着画板,和往日坐在这里的他看上去一模一样。
任绍伦认出思嘉,她的脚上还是那双圆头皮鞋。午间的阳光透过枝叶铺洒在她周围,像一位杜拉斯笔下纯真的小说女主角,任绍伦想起那个她是妖怪的猜想,笑着朝她走去。
“小姐,你笔下风景和我看到的很不一样。”
思嘉看向他,短暂的对视后,任绍伦本不再期待她的回答,她却问:“我画的要更好吗?”
任绍伦一怔,笑起来,“是,你画得更好,我在自学油画,你都可以当我的老师了。”
“你缺老师吗?”
“不缺。”
“我也教不了你什么。”
任绍伦坐到长椅另一端,架起画架,将袖子挽起,“但你的确画得很好,那我可就要请教你了,这位神出鬼没的小姐。”他想了想,“我就画一样的风景吧,还希望你不吝赐教。”
思嘉蘸取颜料,没有拒绝。
他问:“明天你还会来吗?”
思嘉点头没有再看向他,只是各自完成着手上画作,二人不再交流。她偶尔看一眼任绍伦的画板,再看看他轮廓俊毅的侧脸,并没有真的教什么,更像是纯粹地共享同一片空间,绘制同一副景色。
傍晚的时候光线截然不同,思嘉蹲在地上收拾起画具,任绍伦坐在长椅里静静注视起她。
她头发长度刚刚过肩,弯腰发梢从肩头扫过,带着自然的棕色调,扫过光洁的肩头。
任绍伦问:“都相处一个下午了,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