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百无聊赖:“和我聊聊天吧,梁穗。”
突然咬重的连名带姓,梁穗心口一颤,凝视他的目光像被封冻。
“你想聊什么?”她听见自己遏制低颤气息的声音问。
“随便,”五指逐一敲在方向盘,陈既白表情?淡然,仿佛真的就想闲聊一会儿,他说:“只是突然想到?,这些日子,好像都是我缠着你说些东西。”
从击剑说到?一些数理竞赛,他发烧把脑神?经烧没了的时候,连初中养死过几?条蛇都倒出?来了。
而梁穗,一直都在充当一个不走心的倾听者。
梁穗觉得他应该是觉得不平等了,被她了解,却没怎么从她嘴里了解她。
可?现实是:“我没有那?么丰富的成长经历,说不了什么。”
“是吗。”他嘴角莫名勾起笑。
没再问下去,“不说过去,那?说说未来吧?你有规划吗?”
梁穗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向他。
实在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心情?,对她问出?这么,可?笑的问题。
“我还可?以有规划吗?”她这么回。
陈既白又笑了,“你对我说说,或许,我可?以满足你呢?你什么都不跟我商量,到?头来……”
他冷凝的视线瞥向她:“只能说我强迫你了。”
肩颈一僵,梁穗被他的目光定住,再说不出?话。
陈既白就像刻意来那?么一段逗人玩的,没有非得追根究底,唇角始终挂着不浅不深的笑,值得深思又让人思不出?来意味。
他单手驾驶,另只手掌来扣她的五指,清闲地问她:“想听什么歌?”
梁穗敛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看着前方越来越接近尽头的道路,胸腔有些郁堵。
她动了动指,迎合地扣住他:“都可以。”
陈既白放了一首伴奏版的灰色轨迹。
是从前在排练室,他第一次给?她弹的曲子,现在想起,记忆竟模糊得有些久远的感觉。
只有一分钟的曲子,就这么循环了一路。
太过明显的刻意。
绝不是简简单单要跟她来一场怀旧的旅程。
是觉察到?什么?毕竟,她的行为不算聪明,他的头脑也决不愚蠢。
可?是他仍然决定带她回来,不是立刻地,把她塞到?另一个陌生环境她再三确定,这是回去的路。
各种惴惴不安的猜测。
梁穗再也阖不上眼,随着不断往前的路段,心情?漂浮不下。
她几?乎找不到?安定之法,哪怕半小时后,这辆车真的就停进了她那?些日子以来最?熟悉的俱乐部公寓。
那?种惊悸感,让梁穗像求生一般,在下车前,用声音拽住他:“陈既白。”
陈既白解开安全带,侧向她的同?时,也为她解开。
“我有规划。”梁穗认真看他。
他手指一顿。
梁穗也跟着顿,但仍然继续要说下去:“我想好好念书,顺利毕业,做一名优秀的法制日报记者。”
空间诡异地一静。
陈既白在她的话里沉默,深长的目光像在进行某种考量。
梁穗却直觉不能把氛围维持下去,她也搞不懂自己突然说这些的确切想法,等反应过来,她已经先他一步拉开了车门:“我们走吧。”
车位对应一户,梁穗只下来这一次,却也驾轻就熟地走过去按下电梯。
门开后,她就感到?手腕一紧,陈既白从后边牵住她,将她“扯”了进去。
突兀的情?绪表现,梁穗略微惊疑地抬脸。
顶头光束将他没有半分情?绪弧度的五官沉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