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骗我吗?”他零落的鼻息铺天盖地压下来,眼神在耽溺与凌锐之间跳跃。
梁穗心跳停了一拍,眼睛循向别处,咽喉就?被他掌心轻轻搭住。
这?是个极具压迫强制的动作?,区别只在于,他几乎没有?使出力气。
却还是让她脖颈一凉。
梁穗在病头上,理智决堤,她还在想办法对这?个问题作?出分析,下颌就?被虎口一顶。
她懵然地直视陈既白,近乎失神。
随即,陈既白吻下来,或者那不?算是吻,他张齿轻咬住她的唇瓣,声线黯哑:“要主动,就?不?准喊停哦。”
他在意图威迫。
意图,将他们的相?处模式带回让他适应的、能够预知?的轨道上。
梁穗也知?道自己迎合的表现实在拙劣,知?道以陈既白的头脑,在踏进房间的那刻就?会察觉。
可他不?管不?顾地吻了上来,献祭一般地,被她蛊惑。
或许因为这?是来之不?易的主动,是日夜期盼,假象也好,虚伪也认。
他逼迫自己盲目。
暴雨连绵整夜,梁穗当真没有?叫停,没有?让他的意图得逞。
她哭到?破碎,指甲陷进他的皮肉,看到?惊心的血痕。
在许多个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要死掉。
可现实很奇怪,在第?二天,梁穗断断续续补觉到?下午,体温就?退到?正常度数。
而交融传染的陈既白却因此?病恹恹地瘫了两天才有?所好转。
不?仅如此?,陈既白脾气也矫情了起来。
更容易生闷气了,白天缠着梁穗,非要给她讲自己小时候打击剑比赛的事,讲着讲着就?把自己耐心讲没了。
突然环住梁穗的腰,把脸塞到?她锁骨边,烫她的皮肤,堵着鼻音的嗓子气闷说她:“你发的什么烧,怎么传到?我这?,那么难好?”
梁穗垂下眼睫,无奈说:“我就?好了,你身体素质不?行。”
无意的一句就?把他刺到?了,抬起脸跟她对峙:“我不?行?”
陈既白嗤出一声。
梁穗就?觉得不?妙,挡开他要亲过来的唇:“不?要再传染我了。”
陈既白更被气乐了:“那你传染我怎么说?”
梁穗语塞:“你别无理。”
这?人有?仇必报,不?传染她,也要压着她咬两口。
所以最后在这?里的两天,他们没有?任何外出活动,走过最远的距离是从?旅馆到?溪畔边赏景,枯燥又黏腻。
但?陈既白好像歇不?下来。
临走前一夜,还因为看不?惯他们床顶那块摇摇欲坠的墙皮,拉着梁穗挑了一路重新换房间才住下。
他的烧似乎还没退,某些?行径仍然让梁穗感到?神经质。
但?梁穗没有?脾气,平静地把他们的行李整理了一番,就?早早洗漱躺下,转头看向浴室,陈既白刚接在她后边儿进去。
在徐缓响起淅沥的淋浴声中?,梁穗意识沉底。
推拉式的窗户忘记关,夜里劲风袭过,啪地带砸出响。
梁穗睡眠一向很浅,有?时候半夜被陈既白托进怀里抱着都会微微醒,这?一下就?被惊到?撑开眼皮。
视线先发现作?乱的窗户,再察觉到?身边空荡。
梁穗眨动两下眼睛,听见?细微呼吸动静的当即,就?面带惊悚地转向了房门?口。
夜色朦胧,月光透过玻璃,浅浅照在陈既白身上,他正抱胸慵散地靠在门?边。
深色条纹睡衣垂感柔顺,吹洗过的额发戳着眼睫,冷锐的眸光穿过发丝,直直定在梁穗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