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
梁穗还没反应过来,就在她的话尾否认,被苏虹看过来,她眼神迟疑,语气仍坚定:“虽然我不算特别了解他?父亲,但?他?,怎么样都不会?是他?父亲那样的。”
“他?们?肯定,一点也不像。”
苏虹神情微滞,对她下?意识的维护流露一种奇异神态,又?很快挂笑继续说:“他?也有过梦想?,在一切变故之前,他?举着爱不释手的佩剑说要?拿到斯坦福击剑运动员的offer,后来他?的确拿到了,年纪轻轻,多么优秀,他?母亲告诉他?、所有人都告诉他?,那不是他?的路,那不在‘可控范围内’。”
而梁穗当即就想?起了刚才在书房看见的那一柜子奖杯奖牌,放在最后,最末尾,被深深埋葬,和她亲笔写下?的贺卡一起。
她感觉到腹腔内的气压逐渐迫己,呼吸凝沉地攥住了裤腿。
这就是他?的正?轨啊,他?该有的成长?模式啊。
无论他?的内核多么明朗、善良,都会?被日复一日地吞食,他?失望透顶,懒得抗争,在所谓的“他?的路”上走到极致。
“他?曾经,也很爱他?的母亲。”苏虹这么说。
梁穗都听得讽刺极了:“可他?母亲却选择把他?当成争名逐利的工具。”
难怪他?连胎记都要?纹身遮盖,梁穗如今回想?,发现居然有这么多被她忽略掉的瞬间,拼拼凑凑起来,是这样一个陈既白。
她还有些难过,想?到两年前,她也曾是推波助澜的一环。
她想?过逃开他?,却从没想?要?伤害他?的。
苏虹听出了她语气里浓厚的责怪意思,心说他?们?还没断绝关系呢,这样以后儿媳见婆婆,该是什么场面。
思及此,还是打算多说一句:“有得必有失,人活一辈子怎么可能事事两全,对于Elena来说,她或许先?是她自己,才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她完全,就是一个精致的、强大的利己主义者。”
……
艾琳娜在得知完遗嘱内容就准备飞回纽约,对于陈道全的幡然醒悟,她很是欣慰,临走前还冲了那老东西一句,说自己一定会?经常去向上帝祈祷他?的遗嘱早些生效。
多年来这性情始终如一,也是唯一一个笑脸欣然走出宅第的,看她儿子眼光都顺了不少。
陈既白见门廊那儿率然身姿远去,意味不明地嗤了声:“升官发财死前夫,这顶配人生终于要?让她过上了。”
身后轮椅上输液的男人脸又?黑沉几分,接连被两个人呛得要?晕厥,还是在陈既白将走时向他?确认:“我和你说的事,记到。”
陈既白这两年干的作?为他?爹也门儿清,指望他?继承衣钵都悬,还想?让他?到老爷子那儿抢饭吃,陈道全这继子不配分权的一生也就这样了。
把股权交给艾琳娜,陈既白自然能分到一杯羹,资产再给他?六成占比,是要?跟他?谈这笔生意按他?的标准去全力提拔第二个作?为继子在陈家?存在的顾九方。
也算是一种觉悟吧。
不过陈既白觉得好笑,觉得老东西一只脚踏进棺材,在这儿给自己猛猛积德呢。
闻言伸了伸臂,耸着肩头也不回地边往外走边丢话:“我这种奸商比较不讲信用,等你到了阴曹地府,再猜猜我有没有如你的愿。”
……
刚从庭院出来,陈既白就收到了苏虹发的消息:【二进院这儿,你小女友又?被我拐来了,想?让她平安无事就赶紧过来吧】
底下?还跟个表情包,调谑意思拉满。
他?赶到现场,苏虹已经走了,他?从小门绕进庭院,就看见梁穗正?蹲在垂花门前,举手机给小水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