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了,他还死?不了。”
听见这句,梁穗的视线才缓缓移回苏虹,气?息平定下来,坐到了她身旁,低头说了句:“抱歉,他好像是为了来找我。”
……
……
事发?突然,就这么莽撞无?防备地?碰面。
那些心照不宣的,苦心构建的,又在无?形中掉了痂,裸露,坦诚,无?所遁形。
不过对于?她的自责,苏虹正式问她的却是:“他又欺负你了?”
她好想点头,好想责怪,试想到今天种种,嗓子就像堵了口不上不下的郁气?。
她没声,苏虹就又问:“那为什?么到这儿来?”
顿了顿,她听见自己说:“我不想他再因为我受伤。”
两年前那种方式的报复,本就不是出于?她的本意。
她也不过是被他父亲利用的刃。
小情侣纠缠来纠缠去。
哪有?这么大的恨。
苏虹看得透,不多问,她一如既往地?保持分寸,对她简要阐述:“有?点小骨折而已,还有?点脑震荡吧?可惜了没破相,还能祸害小姑娘。”
她意有?所指地?看着梁穗,从来如此的慈爱、平和,仿佛天塌下来都是小事。
梁穗有?些佩服她了,不过是不是也侧面证明,她没有?特别在意陈既白?,那他生母呢?那位资助她的巴菲特夫人,她还没有?真?正见过。
她脑子里打着语言草稿,就看见苏虹回了个消息就收进挎包,准备走。
梁穗立刻问:“他醒了吗?”
苏虹站了起来,她意味深长地?笑看这姑娘,别的没说,答非所问地?:“他父亲最近身体也不好,我就先回去了。这里除了我,也没有?别人了,有?什?么事就叫护工。”
当时梁穗还不是太懂这句话,只听出她让自己进去,背身离去就再也没回头。
房门开合的声响很轻,室内空调温度适宜,床头灯幽幽落在薄毯上。
昏暖的光底,显得床上闭目躺着的人越发?安静祥和,没什?么血色的面庞映出柔和的轮廓,眉目不见锋芒。
他还在昏睡,一动不动,没有?强势,没有?令人胆寒,全?是易碎的脆弱。
梁穗轻手轻脚停在床边,将他上下扫量,额头绑了绷带,下半身盖了毯子,没有?呼吸机,没有?明显袒露的创面,睡得很板正,就这么乖乖地?输液。
她轻轻呼了口气?,又几乎无?力瘫坐到椅子上。
白?天还在给她打电话的人,晚上就不会?动了,梁穗胸腔仍在起伏,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
有?些不可思议,也有?些乱杂。
手机来信音响了一下就被梁穗调成震动,好多人给她发?消息,汤锦,柯冉,裘欣……她突然想起来,翻到姐姐那儿,删删打打。
又在间隙里看了眼床头的面孔,至少,她得等他醒来,就说今晚跟柯冉她们在一起了。
处理好线上的,梁穗靠着椅子,脑袋微斜地?继续看他,奔累一天的困倦在片刻的停歇里肆意攀爬,将将睡着的时候,她模糊地明白了苏虹那句话的深意。
没有?别人了。
他出了这种事,只有?继母匆匆来过一次,更别说别的什?么亲戚,他的母亲也离他那么远,是否知情都不一定,而他的父亲……她遏制自己不去想了。
怎么会有人,既光鲜亮丽,又满目可悲。
想着这些,她又短暂地放下了偏执的成见,觉得人没事真?是太好了。
她不能完全?把这种情感视之为心疼,可怜,只是,纯粹地?觉得,好像没办法看见他一觉醒来身边空无一人。
梁穗睡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