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突然眨了一下眼,胃里泛起恶心,忍不住偏头扶住窗罩,捂着胸口干呕。

后面的门恰好被推开。

师知苧来?不及收拾情绪,眼尾微红地转过头。

顾蕴光几步上前?将她歪斜的身子板正?,顺手将她裹着的兔毛大氅系紧。

偏头看着大开的窗牖,忍不住冷声苛责:“受不住寒,开什么窗。”

一面说着,一面将她揽腰抱起。

师知苧惨白着脸靠在他的怀里,瞥了一眼他坚毅的下颚,垂下眼睑不言。

自?从前?几日被府中大夫诊脉有孕后,她便小?病了一场,刚好不久,所以还见不得风。

顾蕴光从未想过有人真的能?脆弱成?这样,风吹不得,连吃点东西都像是要将五脏六腑一起吐出来?。

养了许久,最近她才有所好转。

顾蕴光蹙眉垂下眼睑,见她脸上的沉闷,缓和表情,遂要出口的话湮灭于口。

折身缓步至里间,将她放在铺满厚厚毛绒的美人榻上。

她顺着如?一滩流水,松开环住他脖颈的手,无力的躺在上面,脸如?冷白瓷,呼吸很轻,下一刻似就要消散了般。

“最近几日可有不适?”顾蕴光问道。

师知苧心中不耐他总是问,但面上还是耐着性子摇头。

他不悦她总是不开口与自?己讲话,伸手捏着她的下颚,左右轻摇道:“说话。”

“没有。”她顺从地垂下眼,无甚情绪地开口应他的话。

顾蕴光颔首松开手,目光掠过四周,看见案上摆放的药碗还冒着微弱的热气,眉心又暗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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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又不喝药。”说着他上前?端起案上的药,黑沉着脸走来?,坐在她身边。

师知苧轻‘哦’着道:“又苦又烫,不想喝。”

未了顿了顿,盯着他的脸吐出两个字:“恶心。”

顾蕴光面无表情的与她对视。

她亦是冷静地看着。

终于还是他冷哼一声,熟门熟路地搅合着勺子,直接怼在她的唇边:“张口。”

他现在越发难以激怒了。

师知苧心下微有可惜,敛下卷翘的眼睫,低头含住他递过来?的勺子,慢吞吞地咽下那些药,然后又被塞了块酸干果?片。

“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坐在那处吹冷风,定然会命人封了。”他语气微凉。

适才将推开门时,看见她裹着一袭雪白的大氅,乌发慵慵松松地挽在后面,前?面的用透明琉璃装饰的落地窗,一眼可以看见最下方?。

而她就坐靠在上面,似只要稍微往旁边倾倒一寸,就会从上面如?蹁跹的蝶倒下去?。

他现在格外不喜她身上那种,漠然得什么都不关心的破碎感。

“听见没。”没有得到回应,他转头又问。

她嚼着酸干果?子,流眄着倦意,懒得应付他便问道:“知了。”

每次都是这样应,但她一次都没有听过,越发不怕他。

口中的苦味儿被酸压住,师知苧心情略微好转地问:“不是说你要去?鄞州吗?怎么还在这里。”

顾蕴光垂睫凝她,突然低头咬住她的唇,将她口中的酸果?味儿席卷,含糊不清地道:“还有些时日,大约会等到你生产完后,就动身了。”

他痴迷地勾缠着她的唇,没有发现身下的人神?情一僵,待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便双手环上他的脖颈,昂首,微启着檀口。

自?从有孕以来?,他最喜的便是捧着她的脸,一遍遍不厌倦地吻。

柔情的缠绵总能?让两人产生,似真的相濡以沫的情愫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