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她对车祸、林夕鱼受伤入院，并没有什么真实感，她唯一的真实感来自监狱牢房里那些用污秽眼神看她的女囚犯。

她半夜时常被惊醒，会有一个中年女人坐在她的床头看她，她从狱警对那个女囚犯的辱骂中知道，上面有人叮嘱过要保护她的安全。

但她还是害怕，她真的太害怕了，她看到冉叶颂的第一个反应是委屈和软弱，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对方冰冷表面下克制不住的愤怒。

“阿夕右手肌腱断裂，她自杀了。”

她愣住，她没有想到会这样的，但是她只能说：“对不起。”

“对不起？”冉叶颂薄唇微掀，“宿安，你也是学画画的，你应该知道再也画不了画对一个渴望当画家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你还能画画，她却连画笔都拿不住了，你觉得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冉叶颂话少，她第一次听他一次说这么多话，却字字如刀。

“对不起，如果可以，我愿意我的手换她的手。”

“现在当然什么好听说什么了，我来看你就是来看看你是不是过得不好。不要拿那种无辜的眼神看我，我觉得恶心。”

“宿安，你的爱让我觉得恶心。”

宿安刚出来那年总是做这个梦，以前还会惊醒，现在麻木了，倒是无所谓了。

她又梦见了秦恬。

秦恬一看到她就哭了，她的眼睛在哭，但是说话条理清晰：“安安，你去否认你的供词。这件事根本和你没关系。”

“如果不是来为了送我回家，你根本不会出现在那条路上。”

“那又怎么样？我发誓我看见人……”

“恬恬，你可以把我换出去吗？”

“换什么换？最多半个月我一定找到证据翻案，你去改口供，再等一段时间。”

她打断秦恬：“我等不了了。我怀孕了。”

秦恬顿了顿，极其冷静地说：“我会安排医生帮你打掉。这个孩子你留不住。”

“我想生下来。恬恬，我知道我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你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蓄意撞人是什么罪名吗？你知道坐五年牢意味着什么？”秦恬声音越来越抖，“你知道你未来是个画家吗？你知道我想进来换你都要半个月吗？你知道你一旦逃狱，这件案子不管真相如何都只能被掩盖吗？”

她举起自己一直放在桌底的右手，那只手鲜血淋漓，她对秦恬说：“恬恬，我不能成为画家了。”

宿安睁开双眼，眼神清明。

她摸摸自己的右手手腕，现实和梦境有差别，现实里她的右手没有出事，只是心理障碍再也拿不了画笔了。

她见过秦恬后第三天，秦恬找人进来替她，找了最好的心理医生和妇产医生看着她。

她知道秦恬想骂自己愚蠢可笑，但她每次没骂出口就哭了。

第38章 真相

八点左右，陆家别墅来了一位客人。

陆之寒给冉叶颂开了门，冉叶颂的脸色很不好，平常只是冷峻，现在倒像是寒冰，他直接问：“秦恬呢？”

陆之寒有些不满：“你态度好点，别吓着她。”

冉叶颂没回答，他看着秦恬从楼下客厅的沙发向上看，掠过他的时候十分平淡。

她什么都知道。

冉叶颂换了鞋，踩在松软的地毯上，坐在秦恬旁边的沙发上：“你把宿安藏到哪里去了？”

“冉先生找她有事吗？”

“有。”

“什么事呢？”

“与你无关。”

“那你只能麻烦冉先生自己找安安了。”

冉叶颂被秦恬看似有礼实则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