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欠她一份检讨呢!

果然,就听裴霆禹低沉醇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是我,开门。”

“门没落闩。”司央答。

话音一落,裴霆禹推门进来,就看到贴着面膜的女孩正侧躺在床上,脚下的浴桶正冒着寥寥热气,房间里飘散着生姜的辛香。

他本来没想进来,但是看她这样子是不方便出去了。加上外面风有些大,他迟疑片刻还是跨进一步后把门关上了。

“今天都不避嫌了吗?”司央看见他手里拿着的东西,蓦然勾唇笑了。

那正是她昨天交给裴霆禹的那张白纸,但现在那纸上明显已经满布笔墨的痕迹。

“拿去。”他走近,在她头顶投下一片阴影,顺势将‘检讨’递给她。

司央坐直身子,笑着接过,在看清纸上内容后,她满是笑意的面容上升起一抹惊艳,在短暂定格后再缓缓漾开。

“这是你画的?”

裴霆禹玩味一笑“一万零一个字,你看仔细了。”

司央听他这么说,这才惊觉手里的画并不是简单的线条,而是由无数个‘央’字堆叠而成的。

是的,他用她的名字画了一幅她的肖像画。

如此‘检讨’怎能不叫她心动?但更令她惊讶的是他的才华。

这幅画的构图姿态和五官比例都完美还原了她的真实神态,没有扎实的绘画功底根本画不出这个水平。

莫名的,司央有点小骄傲“我的小狼狗才华精绝啊!老实交代,我是你画过的第几个女孩?”

裴霆禹思绪一顿,这怎么绕来绕去,弄出一道送命题了?

“第一个。”他语气无奈,但贵在诚恳。

“真的?”司央显然不信。

裴霆禹今年二十三了,难道之前就没有遇到动过心的女孩子?

裴霆禹转过桌前的椅子坐到她的浴桶边“我以前都是画建筑,画山水,画静物,你是我的第一幅肖像画。”

“那就是说这幅画还挺有价值的,我要收藏起来。”司央说着珍之重之地放到了一边的枕头上。

裴霆禹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思绪瞬间飘回到在白家的时候。

他到白家的第一年八岁半,第一次见到白甜时,她三岁。

三岁多的小女孩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一群大人看着她在画布上涂涂画画,时不时有人发出赞美声。

白甜从小就被白家当画家培养,因为白甜的外公曾是美术馆的馆长,家里出过两个艺术家。

可白甜并没遗传到太多艺术天赋,她活泼好动静不下心,根本画不出像样的东西来。

可白家不肯放弃,仍旧不留余力地支持她创作。

裴霆禹第一次在白家画画,是因为八岁的白甜将一幅准备参展的画损毁后,哭着求他帮忙补救。

他见那幅画已经被颜料毁得面目全非,根本救不了了。

所以他干脆照着那幅画,帮着又临摹了一幅出来。

舅妈丝毫没有察觉女儿的画已经被‘掉包’,她将那画带去展会上,最后竟然出乎意料地被一位收藏家看中,以全场最高价买走了。

舅妈为此激动不已,以为女儿终于在艺术领域觉醒了,哪知回到家看到跪在地上认错的白甜,她才知道她的画早被扔进了垃圾堆,而那幅被卖出高价的画居然是出自十三岁的裴霆禹之手。

经此一事后,白家对裴霆禹突然一改往日的冷漠嫌弃,甚至将他奉为座上宾,经常让他跟白甜一起学画画。

一开始,裴霆禹对此还心生感激,可直到后来有天无意中听到舅妈和舅舅的对话,他才知道,自已只是他们敛财博名的工具而已。

原来裴霆禹的画作都被以白甜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