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下暖融融的,直到彻底睡饱,度过整个夜晚,才迎着日出缓缓睁开眼睛。

太阳出山之际,最是寒冷。

晨光下的贺兰山略显昏暗,雪雾弥散,东边的光照影影绰绰扫落在山间,漏出几分明灭的光影。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来的雪已经积出了新的一层,正薄薄落在戈尔身上,反倒被他搂在怀里的小雪豹干干净净,冒着热乎劲,不曾被落雪侵染分毫。

先一步睡醒的顾祈安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他舔了舔冰冰凉凉的鼻头,舌尖正好接着一片雪花,像是吃冰激凌一样,就是没有甜味儿。

吃了两口雪花,他才彻底撑开眼皮,余光一闪,发现捞着自己睡觉的黑狼尚未清醒、眼睛半眯,身上却盖了一层很薄的白雪。

如同冰雪之下酣睡的大魔王,哪怕不睁眼都威胁性十足。

幻想间,一枚雪花悠然飘下,正好降落在了黑狼的睫毛上。

顾祈安忽然清醒了些。

他感受着自己暖融融的身体,看了看不曾染雪的爪子,又扭着脑袋盯着戈尔片刻,水汪汪的蓝眼睛里闪过发沉的情绪。

小雪豹叹了口气,小心翼翼撅着屁股,从黑狼怀里退出来。

他的动作极其谨慎,连呼吸都憋着,生怕一个不小心把没睡醒的狼哥给吵醒。

还好还好。

顾祈安瞄了一眼黑狼,对方毫无所觉地睡着,似乎对外界的变化一无所知。

从戈尔怀中脱离的顾祈安伸了个懒腰,黑亮的肉垫踩着雪,身后那条毛茸茸的长尾巴,则在此刻显示出了另一种用途扫雪。

雪豹的尾巴很长,有头体长度的3/4,长而粗的特点令这条尾巴可以伸到前方,盖住雪豹的口鼻以保持体温。

不过自顾祈安和黑狼待在一块后,他的尾巴基本没起到这样的作用

戈尔的体温足够高,毛发也足够厚实,每每顾祈安贴过去,就像是冬天里靠着个小火炉似的,湿漉漉的鼻头往狼哥毛发里一戳,又绒又暖,透气性也不错,有这待遇,谁还记得用自己的尾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