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烺：“.......回去吧，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颜策之抱着他，抱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只是那?之后，练习的时候，他有些心不在焉地想着哥哥说的话，偶尔有几?个音弹错了。

在老师面前?练习的时候，老师虽然说话很急，却也不敢对他说什么。

可是他在爸爸妈妈面前?弹错了一个音。

啪。

和他弹错的那?个音一样的音高，这是他爸爸第一次打他。

在所?有老师和妈妈面前?打了他，一巴掌将他的脸打红了，脸上火辣辣地疼，他却没有掉眼泪，只是很茫然地盯着他们。

“练习中也弹错的话就直接打！比赛里面出现这样低级的失误怎么办？你们都怎么教的！”这是对老师说的。

他接下去弹完了一整首曲子，没有再?弹错一个音，但他脑子里仍萦绕着父亲刚刚那?副模样，还?有哥哥说的话。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爸爸这个模样。

有点像绘本里面的魔鬼。

而爸爸是爸爸，怎么会?突然变成魔鬼呢？

他看的绘本里面，魔鬼将自己伪装成天?使，欺骗其他天?使。

老师为了不扣工资，不被责骂，也就将炮口对准了他，得?到了允许的他们对他毫不留情，哪怕学新曲子有一个音弹错也要被体罚。

但是他们打的技巧很好，不会?对着他的脸下手，而是对着他的身体，腿，手臂，不容易看见的地方。

在下一次比赛上，他看了坐在台下的爸爸一眼，发了狂似的弹琴，暴风雨一般的琴声冲击着整个音乐厅，结束的时候，他双手重重拍在了琴键上。

那?次比赛全场掌声响彻，但是他没有得?奖，因为他弹的不是事先上报的参赛曲。

爸爸妈妈将他带回去之后，锁在房间里狠狠地抽打了一顿。

或许是他已?经猜到了这一点，他没有哭闹也没有反抗，而是任由他们打骂。

爸爸妈妈曾经抱着他亲亲爱爱的模样不知道已?经成了多遥远的事情，而此时他坚信，这两个人是披着他爸爸妈妈皮的魔鬼。

他晚上偷偷跑去找哥哥，告诉了他自己的猜想：“爸爸妈妈被魔鬼吃了，我们逃跑吧！”

颜烺很久没回答他的这句，只是说：“你不想被打的话，不要再?这么做了，等到哥哥长大，我就跑出去，然后我回来接你，在此之前?，忍一下，不要任性，不要对抗他们，听话，好吗？”

颜烺偷偷给他伤口上药。

他跟他说：“这是我去我们这边附近诊所?的医生?那?里拿到的，他送给我的。”

颜策之：“哥哥，你也被爸爸妈妈打了吗？”

颜烺：“因为我拿不到他们想要的名次，他们希望能一直拿第一名的孩子。”

颜策之：“那?我就不拿第一名了！我拿第二名！”

颜烺：“不行！你会?一直被打的！”

颜策之：“.......那?我......”

颜烺：“你要一直拿第一名，你很有天?赋，不像我，不要挨打，你不怕疼吗？”

颜策之委屈道：“......怕疼。”

但即使会?挨打，很怕疼，他仍不管不顾地去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颜烺抱着他：“很快的，我们很快会?长大的，到时候我们一起逃出去，再?也不要回到这里，一起去外面生?活。”

颜策之知道自己的哥哥没有变，安心下来。

但他不知道，自己的哥哥也只是个孩子，他们都是孩子，他们都不知道，一个孩子，长到成年的时间有多么漫长，他们也无法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