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苏杭像汇报工作一样,一五一十地说:“谢淮发烧了,不愿意去医院,吃过药现在还在睡。”
应凛一顿,“好,我知道了。下午应该会有医生过去,在这之前还麻烦你多照顾他,如果他醒了让他自己打给我。”
余苏杭连声答应,然后继续不厌其烦地给人量体温。
或许是夏天的两床被子威力太大,临近天黑的时候,谢淮的体温终于降到了接近正常值的范围,余苏杭也终于松了口气。
谢淮中间又被他叫醒吃了一遍药,此刻还在睡。余苏杭看了看时间,决定下楼给人熬个粥,吃过饭再睡。
说来也巧,几乎是他前脚刚出去,谢淮就醒了。估计是看到了通话记录,余苏杭回来时他正在打电话,精神已经恢复不少,脸色也好了很多。
谢淮看都没看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先把东西放到旁边,又说了几句才挂断。
而他对着余苏杭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再去盛一碗,一起吃。”
余苏杭:“?”
虽然疑惑,但他还是照做了,拿着汤匙吹气时,谢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慢慢吃,吃完去隔壁等我。”
余苏杭手一抖,差点打翻手中的碗。
4⒃4 ▽8 ::6
傍晚的风送走余晖,窗外的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去。汤匙和碗不时碰撞发出清脆响声,算是房间里仅有的声音。
余苏杭坐在一边,垂目地喝着手里的粥,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把盐当糖撒了进去。
不然怎么会卡在喉咙口这么难以下咽。
谢淮浑然不觉他的紧张,他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什么都没吃,高烧好不容易退下去,胃里的空荡不适就冒了头。
但即便如此,他的吃相依旧称得上斯文,以一个几乎恒定的频率不疾不徐地往嘴边送食物,中途还时不时分神看两眼手机,停下来回个消息。
余苏杭十分煎熬,勉强硬塞了几口,还剩一半的时候嗫嚅着说自己吃不下了。
其实他也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但是这种氛围下他真的吃不下去。
谢淮不置可否,只说:“碗放洗碗机里就行。”
没被刁难,余苏杭松了口气,抱着碗出去了。
洗碗机不如手洗干净,他没听谢淮的,而是直接把碗洗好了。
水流冰凉,霎时起到了提神的效果。余苏杭边冲水边胡思乱想,磨蹭半天才上楼,又在准备工作上耗费了不少时间,从客房的浴室出来时刚好碰上谢淮。
谢淮身上穿了件睡袍,俨然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余苏杭眉毛顷刻皱成了一团。烧还没退干净洗澡就算了,连头发都不擦干,这是生怕自己好得太快?
利弊一权衡,他不怕死地叫道:“主人,您头发还是湿的。”
谢淮在书房门口停了停,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
压根就没有要去吹干的打算。
余苏杭毫不气馁,“您不去吹一下吗?”
谢淮回过身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眼神平静到余苏杭心里发虚,有点不敢跟他对视。
“稍等,我打完电话。”背影消失在门口以前,谢淮丢下这么一句。
-
家里隔音太好,余苏杭跪在地毯上,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也没辨别出吹风机的声音。他惴惴不安地等了片刻,门倏然推开,懒散的脚步声随之而来。
腰背下意识挺直了几分,余苏杭没敢抬头。
他拿不准谢淮现在的生气程度,完全不敢轻举妄动。
谢淮生病虽然跟他没有直接关联,但如果不是他执意要跟阮益去喝酒,谢淮没必要冒病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