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谢淮单手握着方向盘,一言不发。他没摘口罩,微皱着眉头,看上去有点凶。
相比起他的沉默,旁边的余苏杭显得画风迥异。
余苏杭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已经醉了,左右看了一圈,忽然拽开安全带,凑到谢淮跟前轻轻嗅了嗅,冒出一句:“你抽烟了吗?”
“……嗯。”谢淮没想到他喝醉酒鼻子还能这么灵,闷闷地应了一声,然后降下一点车窗。
温凉的晚风瞬间涌入,卷跑了车厢里最后一丝烟草气息。
余苏杭不喜欢烟味,谢淮早就知道,所以自从在一起之后他就很少碰了。
果然,余苏杭坐回去,又忍不住扭头看向他,一字一顿地劝道:“抽烟不好。”
余苏杭喝酒不太容易红脸,这会儿从表面看起来好像和平常时候无二,只是眼神有些飘忽,以至于方才阮益完全没看出来他已经喝多了,甚至从他手中骗走了一杯酒。
对上青年认真的视线,谢淮莫名有点想笑,喉咙间却迅速泛起一阵痒意,口罩下面刚要扬起的嘴角顿时绷成了一条线。
余苏杭还在看他,摆明了一副不肯轻易罢休的架势,眼睛亮亮的。
“……”
谢淮的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两下,强行压下想要咳嗽的冲动,哑声道:“以后不抽了。”
得了预期中的保证,余苏杭这才放心,手上的力气一松,安全带被重新拉紧,人也安静下来。
隔了一会儿,谢淮再看,余苏杭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圆弧状的阴影。
谢淮吐出半口气,偏过头低低地咳了两声,然后放慢车速把车开回了家。
要算账也得等明天,不跟喝醉的人讲道理,这一点他还是明白的。
到家后,谢淮先找出罐蜂蜜冲了杯蜂蜜水,叫醒已经再度入睡的余苏杭盯着他喝下去,又给人换上睡衣,把白天那一身丢进脏衣篓,感受了一下太阳穴传来的钝痛,还是打起精神去洗漱了。
洗澡的时候还没觉得,从浴室出来,谢淮隐约感觉到不太妙从外表看上去,他现在更像是那个喝醉的。
余苏杭卷着薄被睡得正熟,谢淮用手掌揉着脑袋,翻箱倒柜了半天,连片消炎药都没找到。
家里的感冒药上次就吃完了,一直没时间补新的。这个时间再去买显然不太现实,打电话叫医生……
谢淮回过头看了余苏杭一眼,果断放弃这个选项。
他下楼倒了杯热水回来,喝完后又在床边坐了,盯着余苏杭看了一会儿,眼中像蒙了一层黑沉的雾。
其实餐厅的位置余苏杭一早就发给他了,吃过晚饭,谢淮一个人在家无事可做,估着时间七点多就到了停车场,打算在车上等人发消息给他。
谁知道人没等来,反而收到一条新的定位消息。
谢淮看着余苏杭发来的地址和消息,沉默半晌,感觉头疼得更厉害了。
从七点半到八点半,再到九点,整整一个半小时里,谢淮几乎一直在思考,该怎么让余苏杭牢牢记住这一次。
可余苏杭见到他二话不说就站起来跟他走,明明醉得路都走不稳当,牵住他手时还是会下意识收拢手指跟他紧扣在一起。
或许是身体不适格外容易心软,掌心相贴的时候,感受着对方身上传来的体温,谢淮还是没舍得说出什么苛责的话。
床头灯散发着恬静柔和的光,将两个人的影子圈拢在内。
谢淮一只手撑在余苏杭耳边,俯身想偷个吻,忽然又想起什么,动作一下顿住了,最终改为用额头轻轻碰了碰他的,“晚安。”
余苏杭是在后半夜的时候醒来的。
他昨晚喝了不少水,完全是被生理需求叫醒的,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