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顿了顿,淡淡道:“如果你试过就会发现,网调和现实中的调教,我的态度是不同的。网调没那么多讲究,但是线下,我的要求会比现在还要严格。”

余苏杭:“我……”

“你不用急着表态。”谢淮打断他,“先回家睡一觉,好好想想再做决定。”

余苏杭还想再说什么,谢淮皱了皱眉,提醒他:“要我明说吗?半年前我的确愿意收下你,但是换做现在,从你目前的表现来看,我并不一定会同意你的线下请求。换句话说,现在的你还不够资格。”

他这话真假参半,哪句真哪句假只有他自己清楚,但用来劝退面前的人已经足够了。

眼前是一片黑暗,鼻尖充斥着陌生又安全的气息,余苏杭跌宕起伏的心在这样的环境下逐渐归于平静。

半分钟后。

“对不起,先生。”他说,“我不该提出这种请求,让您为难了。”

见他肯听劝,谢淮松了口气,心里却并没有因此畅快多少,甚至因为他放弃的速度之快而有些不爽。

“我知道我现在做的还不够好,但是……”修长的手指将他的西装袖口攥得变了形,青年吸了吸鼻子,小声道:“能不能请您给我一个机会。”

谢淮面上维持的冷静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余苏杭深吸了口气,呼吸都在颤抖,字句却清晰且坚定:“我想真正跪在您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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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苏杭心不在焉地伸出手,感应式出水口自动开始工作,冰凉的水激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River要求的是数够一百个数就可以出去,他却多待了两倍时间也不止。

他抬起头,和镜子里失魂落魄的自己对视了一刻,复又垂下眼,盯着洗手池出神,眼底爬过一丝懊恼。

原来自己刚才就是以这副糟糕的样子来面对River的。也难怪对方不愿意直接答应他。

算起来,他短短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中,为数不多的主动好像都给了River,这个他连面都没见过的男人。

彼时说出那句话似乎就已经耗光了余苏杭的体力,抓着人力道也没了一开始的坚决,只是倔强地揪住那已经有点皱巴巴的布料,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

“我考虑一下。”男人的声音冷静沉着,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产生分毫的动摇。

余苏杭一下子就有点气馁了,但还是坚持追问:“那,那您要考虑多久?”

盖在眼皮上方的手心被什么东西一下又一下扫过,那点微不足道的痒意撩拨着谢淮的理智,进而催生了另一种冲动。

“下次视频的时候。”谢淮听见自己给出承诺,“不管同不同意,我都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大概是知道再僵持下去他也不会妥协,青年乖乖点头,十分不舍地放开了他的袖子。

这次谢淮没有再停留,利落地推门离开了。

他没有回会场,而是绕到了另一端的露台。

深秋的晚风一点也不温柔,卷着乌云遮住了大半月光,像沾了灰的棉花糖,边上却镶了一圈皎白,只有耐心观察才能捕捉到缝隙里那点光芒。

谢淮摸出烟点上,吸过第一口后就夹在了指间,再也没往嘴边送过。

他并没有烟瘾,比起让尼古丁麻痹神经,他更喜欢看一支烟从点燃到殆尽的过程。

猩红的火光在夜色里忽明忽灭,如同谢淮的态度,让人捉摸不定,又暧昧至极。

刚才的情形换做是任何一个定力没那么好的dom,大概就直接答应了,而他的反应未免太过不近人情。

只有谢淮自己清楚,能说出“考虑一下”这种话,已经是他妥协后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