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看到了青年在屏幕对面拧着眉纠结的模样，也知道如果自己真的不允许，他一定不会再讨价还价。

【River】：可以。

余苏杭顿时松了口气，急急忙忙打字，生怕他反悔似的。

【Zhou】：谢谢先生。

天气越来越凉，路边的法桐叶子落了满地，踩上去就会传来噼啪的碎裂声。

虽然River说不用着急，余苏杭还是早早地出了门。

就算知道他不会跟自己见面，余苏杭也不想让他等

哪有让主人等他的道理呢。他心想。

他今天穿了件高领毛衣，外面是件偏休闲的风衣外套，刚好把choker挡在了领子下，不至于引人侧目。

请柬安安稳稳躺在衣服口袋里，余苏杭站在深秋的凉风中，手心忽然就出了一层汗。

他平复了一下呼吸，迈着有些僵硬的步子上前出示请柬，然后按照指引乘电梯上了三楼。

穿过一段开阔的走廊，出现在眼前的是个宴会厅一样的地方，人群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连灯光都显得过分热闹。

请柬上说这是一次以私人名义办的沙龙，性质十分随意，没有什么过多的要求，看样子也的确如此。

余苏杭按捺着心中的忐忑，找了个附近没什么人的空沙发坐了下来，后面明明还放着个随时都有可能被打开的玩具，目光却开始不由自主地打量起四周。

River会在哪呢？

除了年龄应该不会太大之外，关于River，他知道的东西简直少得可怜，此刻完全无从捉摸。

余苏杭转着脑袋看来看去，觉得哪个都像，却又都不像，看到最后眼都快花了才收回视线。

他很清楚，River说不会跟他见面，就一定不会给他机会认出来。

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瞎期待个什么劲。

明明当初要求只网调的人是他，现在后悔了的人居然也是他。

余苏杭心想，人可真不知道满足。

4⒃4 ▽8 :6:

谢淮到的比预计之中还要晚一点。

堵车带来的烦躁还未完全散去，他皱着眉踏进门，只随意地扫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青年。

平时只能在屏幕里见到的人此刻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脊背挺得笔直，视线低垂，一手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紧握着手机，表情矜持而镇定。

谢淮莫名其妙地联想到了高中门口书店的那只萨摩耶

看上去不太亲人，其实温顺得要命。

视线落在青年脖子上的时候，谢淮明显顿了顿，而后不动声色地移开眼，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一直到靠近那片人明显见少的区域，谢淮的注意力才被短暂转移了。

“你居然来得比我还早，”谢淮看着他哥，一脸狐疑地问：“不会是把事都推给我自己跑这躲清闲来了吧？”

应凛闻言掀了掀眼皮，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我还没你那么无聊。让开，挡光了。”

谢淮也不恼，十分随意地往边上一坐，还不忘继续在口头上讨嫌：“一个人占这么大一片地儿，你坐在这都没人敢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沙发会吃人呢。”

应凛：“有意见你可以去跟他们坐一起。你不是一向很受那些sub欢迎吗。”

话里并无多少玩笑的意思，估计是真的嫌他烦。

谢淮抬眼扫视了一圈，的确有不少人正暗戳戳地看着这个方向，也不知道是看他还是看应凛，反正就是没人敢上前。

他兴致缺缺地收回视线，“说不定都是看你的呢……”

话音未落，不远处的一幕忽然撞进了他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