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姝元颔首,道:“你也不用守着了,让郭忠去福宁殿递个话,近来我身子不适,无法侍寝。”
她闭了闭眼,自己何时也要这样步步算计着。
陈姝元虽让郭忠传话,赵慎人夜里头依旧来了仁明殿。
那会儿陈姝元已歇下,赵慎连外衫都未褪就匆匆进去内殿,坐在床沿搂着她道:“卢崇贵
那厮不会办事,我刚听说你身子不好?白日里我已替你训过陈二,你莫因此伤了身。”
陈姝元摇头,坐起身欲给他行礼,让赵慎拦了拦:“元娘躺着便是,太医怎么说?”
男人面上焦急神色不似作假。
妇人鬓发微散,她牵住他的手轻轻搁在自己小腹,柔声道:“官家,太医来替臣妾把过脉,说臣妾也许有孕了,只如今脉象浅做不得数。”
赵慎猝不及防听了这话,饶是这男人,竟一时间怔住,半晌问了句:“可是真的?”
陈姝元轻轻点头。
“真好。”赵慎低头看着她。
翌日陈姝元免去各宫请安,推称说病了,直至三日后才隐约传出风声来,圣人娘娘又有了身子。
这人与人的命便是不同,哪位能有圣人娘娘那样的福气,听说官家喜得几日都呆在圣人宫中。
张贵妃腹中胎儿如今已五个月,听闻这消息,她气得摔了手中茶盏,身边伺候的丫鬟噤若寒蝉,默不作声过去收拾,却让她踢了一脚:“我可曾让你收了!”
丫鬟扑倒在地,她连瞥都不瞥一眼,冷哼声让人搀着走进内殿。
“你还好吧?”与小丫鬟交好的宫人忙来扶她。
丫鬟道:“我没事。”
“这位脾气如今可是越来越大,也忒难伺候了些。”那宫人小声嘀咕,“要当初分到圣人殿中就好了, 哪个不晓得圣人脾气极好,跟着她可比在这强过数倍。”
“好了,莫说了,仔细隔墙有耳。”
其实这张贵妃刚入宫时,气性可不像现在这般,她家中父亲官职低微,在宫中夹着尾巴做人,待谁都和善。可后来官家恩宠有加,倒将她的心养得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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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知璟也是得知消息,才依稀想起当初长姐确是传出过身孕,然而他印象中这小皇子并没有能保住,大概冬至后没多久就落了胎。
近来他日子并不好过,外头传得沸沸扬扬,都说他与上科状元逛花楼。非但宫中官家知晓,让他暂且在家中避避风头,连刘氏都将他喊去劝了番。
“这事我已叫府里暂且瞒着你媳妇儿,好在她近来不出府。三郎何必自降身价去那种地方,若……跟玉娘说声,纳一两个进府,毕竟她现在身子重伺候不得。”
陈知璟脸上神色莫辨:“母亲,并非你想的那样。”
刘氏道:“三郎,母亲并不想多过问,不过你长姐如今又有了身子,你是皇子舅父,为了大皇子他们当谨言慎行才是。圣人娘娘她如今年纪也不小,我这心里总归是不放心,等一两个月后她身子稳妥些,我递牌子进宫去看看她。”
陈知璟微僵了瞬,道:“还是母亲您想得周到,届时您将玉娘带去罢,她总在府中闷着对孩子也不好。”
“也行,我看她挺投圣人眼缘。”刘氏想了想称玉的月份,应声道。
陈知璟很是后悔长姐入了天家,可是如今,无论是陈家还是他自己已没有退路。
他在府中呆了两天,开始称玉还奇怪他怎么不用上值,后来干脆也不问了。
不过到了第三日上头,陈知璟原坐在屋里,却听到院内一阵喧哗。
原来是称玉那小丫鬟又不知道哪儿犯了错。
“……个贼王八,我掏心掏肺对你,没见你丁点儿好……大家都晓得,偏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