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进宝,进宝,我们明儿歇了就回村里采果子啊,山上野果熟透了都。”

这么个粗鄙,不成体统的名字,那年轻后生应得欢快,摸着小娘子的青丝笑道:“都依你便是。”

鲁国公陈知璟何曾笑得这般不成体统过,还心甘窝在县城里给个乡下村妇当赘婿,连名字都是那对父女胡诌的。

这样荒诞,偏偏还是真实发生过,只是他忘了而已。

陈知璟有些头疼,再醒来时已回到蓄须之年,他这身子刚二十八。

难怪上辈子他寿元将尽时会梦见她,他与她曾有段姻缘,纵然这姻缘是对方算计了来的。

陈知璟知道了那些,却像是在看着旁人的故事,毕竟上辈子十数年间他从未记起过那妇人。

而她如今就住在万胜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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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玉绝口不提周进宝的事,有日宸哥儿问起爹的事,称玉又改口道:“宸哥儿,先前是娘记岔,你爹已经死了。”

宸哥儿还不懂生死,只懵懂地看着称玉点头,称玉说什么他便信什么。

兰香在旁听得眼皮子直跳,又有些担忧称玉。娘子这般浑说,整日摸着个玉佩把玩,前几天还让她出门去打听鲁国公府在哪儿,也不知要不要寻个医馆瞧瞧。

“娘子……”

“快些吃,屋里那些伞还等着上桐油。”称玉大声道,她嗓音清亮,声稍微高些就像跟人吵架似的。

兰香惯知道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回她:“娘子,我晓得了。”

季秋风大,门前那棵黄梅树被刮得落了一地的花瓣。

平安毛手毛脚,在铺子里忙活时手滑没注意,两张给客人补伞用的油纸便给吹到外面,挂到牌匾上。

称玉生了宸哥儿后就有些畏寒的毛病,裹着大氅站在匾下瞧了半天,让平安将铺子里的梯子取来。

平安依她话做了,却觉得不妥,人站在下面紧张地扶着木梯道:“娘子您下来吧,还是让我来,这要是摔了兰香非把我皮扒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