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是鹤姜没见过的严肃凌厉,这是周彦行第一次在她面前用这么重的语气说话。

他生气了。

鹤姜怔了怔,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甚至忘了呼吸。

周彦行见吓到了她,很快收敛好负面情绪,似乎又是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三好男朋友。

“鹤姜,我会对你好的,不会让你吃苦。那些话不吉利,以后不要随随便便说了,好吗?”

“不好!”

在周彦行身上一直顺风顺水的鹤姜,当即甩开了他的胳膊,清醒的陈述事实:“你凶我。你为了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凶我。”

B市有近一个月没下雨了。

今夜没有晚风,白天的余温仍夹杂在空气里,让人控制不住的烦躁。

鹤姜退后一小步,与他拉开了些距离。方才的瞬间让她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往事,记忆里那些丑陋的、憎恶的面容又隐隐浮现在脑海中。

从心底上涌起一股倦意。

大概是白天太累了,她什么都不想再说。

周彦行眉头一紧:“没有凶你。”他刚刚说话有很凶吗?

“你凶我你还不承认,我不想跟你说话了。”鹤姜一身反骨,越不让干什么偏要干,“你不爱听我偏要说,分手分手分手!”

说完身心舒畅许多,昂首挺胸的跨过了女生寝室大门。头也不回的走了,懒得管身后的人是什么脸色。

vx上也不肯放过他,连着发了一连串刺眼的‘分手’,然后将他设置成了免打扰,美美的去洗漱了。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鹤姜以为是周彦行打来的,看都不看一眼。等再次响起来电,才不紧不慢的裹好浴巾走出来,等快挂断了才接起。

话还没说,那头传来中年男人雄浑的大嗓门。

“你又去哪儿鬼混了?你阿姨说你放假了,放假了怎么不回来?这么大个人了,还让我们操心,你能不能懂事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鹤姜把手机扔在桌上,嘴角放平:“呵,我回去看你们一家人表演相亲相爱?我不回大家脸上都好看些,不好吗?让那女人没事多吃溜溜梅,少来一天到晚盯着我。有这闲空功夫,不如想法设法把你伺候好,后半辈子就什么都不愁了。”

鹤原沉脸训斥道:“什么那女人,那是你长辈,你礼貌被狗吃了?你不愿意喊她一声妈,我们这些年也没强迫你喊。你方姨关心你还有错了,赶紧给我滚回来,在外待的越发无法无天了。你听听你说的这话狗屁话,有点读书人的样子吗?”

当初就不该同意她去B市念书,心愈发野了。

“不回,我看着你们就恶心的吃不下饭。那破家你们一家人好好待着吧。”鹤姜不客气的嘲讽。

鹤原被这话气得一巴掌拍桌上,震得水杯里的水来回晃荡:“你这逆女,你是要气死我!鹤姜,明晚我在家要见不到你,卡就给你断了。我倒要看看你没老子给的钱能潇洒到哪儿去。”

鹤姜无所谓的说了句‘随便你’,就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鹤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双眼愤怒的直冒火星,喝了半杯水缓和了胸中火气。

“爸爸,姐姐明天要回来嘛?”眼巴巴守在边上的鹤珍珍见他挂了电话,期待不已的询问。

鹤原霎时柔和了表情,像极了书里说的慈父:“珍珍乖,你姐姐学校有事情,不确定能不能回来。”

都说女儿是小棉袄,叛逆的大女儿简直就是漏风得不能再漏了。迟早要被气死。还是小女儿贴心,小小年纪就懂事的不行。

那逆女在家就没见她搭理过珍珍这个妹妹,但珍珍不知怎的就特别喜欢和她待在一起。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会念着不在家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