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雀仪看向净尘,附和一句:“太后英明。”

净尘见太后这么说,想着风雀仪之前的叮嘱,便道:“后天申时是个好时辰。”

太后听了,想了一会,下了决定:“就这样吧。辛苦风国师操劳了。”

“这是臣的职责所在。”

风雀仪躬身一拜,应下了差事,随后看向公主,提醒道:“夜色寒凉,太后年事已高,公主,您还是早些扶太后回去休息吧。陛下深受打击,以后有的太后、公主劳心。”

他这话合乎情理。

贺兰惠也很担心太后的身体,便扶她回去休息了。

等安顿好太后,也没回自己的寝殿休息,而是去了懿安殿的偏殿休息。

烟翠为公主铺好床褥后,见她站在窗户前,神色木然,像是有心事,便问了一句:“公主还在为陛下忧心?”

贺兰惠面色凝重地摇了头:“也不全是。”

“那是为何?”

“为冯润生。”

她是直到此刻才想起冯润生的,皇兄为桑宁几度吐血昏迷,如果冯润生知道了消息,能承受住这番打击吗?他现在还没过来,显然是不知道的,并且被冯家瞒住了,那么,她也要瞒着他吗?后天桑宁就要下葬了,要跟他说一声吗?如果他来不及见她最后一面,会不会是一生的遗憾?

烟翠一听公主提及冯润生,便知她在想什么:“奴婢瞧着,冯小侯爷用情不比陛下少,如果他没能送桑贵妃最后一程,应该会更加伤心自责吧?”

贺兰惠见她这么说,问道:“我该告诉他吗?”

烟翠嘴唇张了下,又忍住了。

她一个奴婢,委实不该多嘴这些个贵人的感情。

敬国公府

冯秋华也在纠结要不要跟弟弟说出实情。

“啪嗒”

秋风秋雨敲打着窗户。

她本来躺下了,翻来覆去没睡着,这会听着窗户响动的声音更没有睡意了。

她睡不着,便披着衣服坐了起来。

守夜的婢女锦绣看她醒来,忙点了灯,上前伺候:“姑娘怎的醒了?”

冯秋华扶着额头,心烦意乱:“睡不着。心里慌得很。”

她自问行的正、坐的端,唯独在弟弟这事上,多次违了心,以致忐忑不安。

锦绣不知内情,问道:“好端端的,姑娘怎的也心慌了?要不要叫个大夫过来看看?”

冯秋华拒绝了,同时,匆匆穿上衣服,下了床。

锦绣看得不解:“姑娘这是?”

冯秋华直接往外走:“去琅苑。”

琅苑是冯润生的住处。

她还是放心不下弟弟。

锦绣忙提着灯笼跟上:“姑娘慢点!姑娘小心些!”

冯秋华像是没听到,急匆匆去了琅苑。

离得很远,就见琅苑里灯火通明,丫鬟小厮们的身影四处乱窜。

冯秋华看得心里一紧,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都站住!”

她喝问一声,众丫鬟小厮们都跪了下来。

“姑娘饶命。”

“姑娘息怒。”

丫鬟小厮们纷纷磕头求饶。

冯秋华冷着脸,竭力保持冷静:“发生什么事了?”

负责近身伺候冯润生的婢女春杏惨白着脸,哆哆嗦嗦道:“姑娘,公子、公子不见了。”

夜很深了。

月桑殿内诡异的安静。

守灵的宫人们早困得睡作一团,唯有绿枝还跪在棺材前,神情麻木地烧着纸钱。

忽而一阵香味飘入鼻孔,她眼前一黑,身体软倒了下来。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