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丽祖等在车里等了老半天儿,终于等到李方霆跟着倪凯伦走了出来,上了车,欧丽祖拉着男朋友的手,响亮地打了个啵儿。

西棠有大半年一直没戏拍。

人倒还是一直在圈子里,她学着剪片子,一个星期去上两次声乐课,那天在音乐公司,林渊虹给了她一个录音盒子:“新收的两首demo,听一下。”

但没有人找她拍电视剧,更不用谈电影了,所有的投资人和制作人都还在观望状态,没人敢轻易用她,黄西棠可是让圈内人赔了大钱,据说有半年横店但凡有饭局一提到她,骂声不绝。

公司刚刚起步,目前主营还是艺人经纪这个板块,倪凯伦最近也忙得不可开交,何露菲,欧丽祖的新戏陆续开拍,倪凯伦一时也顾不上她了,西棠在公司负责影视剧的项目参投,天天跟着团队研究有哪部戏有前景收益,自已的公司资金不足,没有办法做主投主控的项目,外面的太小太差的角色也不能接,因此根本没有剧本可选,有一天跟同事开完会出来,经过二楼的办公室,看到欧丽祖在房间里跟着台词老师念剧本,心里忽然生起了一丝羡慕。

有一天杨一麟给她经纪人打电话:“我这里有个戏,要去西北出外景,演员临时辞演了,黄西棠要不要来?”

杨一麟此人,西棠只跟他合作过一部戏,戏里甜甜蜜蜜谈恋爱,下了戏几乎毫无交情,甚至连私人电话都没有留,西棠那一刻甚至都诧异他为什么会想起她来。

倪凯伦说:“你们导演不介意?”

杨一麟笑笑说:“我让林导跟你说。”

林文名,香港著名武打导演,他接过了电话,跟倪凯伦讲粤语:“凯伦,我是香港人,不太懂内地娱乐圈的事情。”

后来西棠在苏峪口的风沙里,西棠跟杨一麟说:“麟哥,谢谢你。”

杨一麟戴着墨镜口罩,眼泡微微发肿,依旧是一副纵欲过度的俊俏脸庞,他说:“谢谢你助理。”

原来阿宽跟他还有联系。

九月份的镇北堡西部影视城。

骄阳万里,炙烤着大地,棚内温度四十度,镝灯的零件和转接线都烤化了。

西棠有一阵子没拍古装戏了,上一次跟杨一麟搭戏,演的是杨一麟的女朋友,时装戏轻轻松松谈了二十多集恋爱拍完了,这一次她演的是杨一麟他妈,年轻时因为爱上一个名门正派的弟子不幸被抛弃毁容的邪教妖女,抱着孩子跳下了山崖死了,杨一麟跟导演推荐的他,林导听了,觉得她十分合适,这个戏得千里迢迢飞去银川拍,只有两集,天儿热,戏份少,而且大部分时候都是用面纱蒙着脸,每日光做头发化特型妆就要两三个小时,为了不耽误别的演员的进度只能提早起床,这样的角色没有女明星愿意演,好不容易找了一个,临到头签了更好的角色,宁愿赔了违约金也不愿意来,副导都差点想找群特演员了,只是角色感情剧烈张力大,又怕群特演技撑不起来,就是这关头,黄西棠答应了。

西棠跟着剧组在银川转了两个场,拍了五六天,天天吊威亚,光山崖就跳了三回,突然有一天起床,发现右边肩膀僵硬,右手手指隐隐的麻痹,手拿不稳剑,道具师给她的剑柄加了根棍子,她用布条把剑牢牢地绑在她的手臂上,然后被戏服宽大的袖口挡住了,吊威亚上去,打戏仍然十分逼真。

从银川回来时,西棠受过伤的右手,从肩关节往下连着整个手臂,已经动不了,她从宁夏先回的北京,在北京先看病,去301医院挂号,号直接排到了一个星期后。

李蜀安对西棠说,别挂号了,家里有一现成的。

钱家老太太是东直门医院的资深老大夫,退休后返聘在北中医大学系的几个医院坐诊,一个星期坐诊三天,病人排到了两个月后,完全看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