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沙走到仓库深处,那里有一副罩着白布的壁画。

这一幕似曾相识,在我出声询问前,她掀开?了?白布,“哗啦”一声,扬尘纷纷,无数细小的尘埃四散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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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气?窗射进来的光打在壁画一角,可以清晰地看到一颗骷髅,它瞪着安静而空洞的眼眶,似乎正从黑暗中窥视着什么,而女王唯美又神秘的脸庞,也在微光中显出了?一丝危险的意味。

“莎美乐……”我呢喃道。

“还记得吗?”萨沙仰望着画作说,“这是墨尼本度假酒店里的那幅画,我把它买回来了?。”

我看向萨沙苍白的侧脸,心中的不安更强烈了?。

“你觉得怎么样?”她问。

怎么样?这幅画吗?我不知她提问的用意,含糊其辞道:“既然你喜欢,能收藏它也是件好事?。”

萨沙淡淡地笑着,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清,她仰望着画像说:“多可怜的女人啊,一直逆来顺受,难怪会发?疯了?。”

之后几天,我在她身?上?清晰地看到了?一种荒谬绝伦的假象。

在客人们面?前,她悲伤过度,泪水连连。在公婆面?前,她自责伤心又假装坚强。而私下里,她已经积极地筹备各种资料,准备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公司了?。

她从不避讳我,哪怕上?一刻抽抽搭搭,即将哭昏过去,下一秒背过人后,又立即绽出笑容。我觉得自己在面?对她的时候有些发?苦,因为曾有一位姑娘,她出身?高贵,聪慧纯洁,像阳光一样轻灵。而现在纤尘不染的精灵沦落在了?凡世,美好的毁灭莫过于此,凡世的肮脏和?丑陋,让曾经纯粹的人落入深渊。

我还有更烦恼的事?情?。

杰西卡告诉我,詹妮弗也没能离开?普国。之前她被我说服了?,曾打算移民?,结果她父亲和?前夫一家都不肯。结果去年11月份那场真对菲利斯人□□烧的事?件中,她父亲和?前夫都被投入了?监狱,家族企业和?房产也被没收了?,虽然最后得以释放,可还是落入了?流离失所的境地,现在全家挤在一幢狭小的出租屋里,这还是好不容易才租到的,因为人们不愿意租房子给菲利斯人。我还从布朗特那里得知,杰米也没离开?普国,现在落到了?和?詹妮弗家一样的境地。

更有一件事?,我万万没料到,那是迈入五月的一个?夜晚,我从图书馆回来,洗完澡就昏昏欲睡。这漫长的一天里,我争分夺秒读书,精神高度集中,着实有些疲惫了?。

窗子开?着,徐徐夜风吹动白色的窗帘,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花香,在这样安静迷人的春夜,只有不知哪里来的小野猫在难耐地呼朋引伴。

杰西卡仍伏案写作,她桌上?堆满了?书籍和?报纸,脚下都是写废了?的纸团,她时而皱眉凝思,时而下笔如梭。

时钟滴答滴答响着,笔触声如蚕食桑叶,昏黄的灯光落在她身?上?,那种淡淡的橘黄让这个?静谧的春夜更安逸了?。

我困得不行,强撑着问杰西卡:“你不睡吗?”

她头也不抬地说:“你先睡吧,我过会儿就睡。”然后她关?上?吊灯,只留一盏台灯,继续奋笔疾书。

这阵子她一直这样,我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休息的。我曾劝她不要做危险的事?,甚至还说了?些言不由衷、自欺欺人的话,然而自欺的只有我,杰西卡就像一面?镜子,映照出我的卑微,并非身?份,而是心灵。

“晚安,早点休息啊。”说罢我倒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半夜时分,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

“谁!谁在外面?!”杰西卡警觉地坐起来。

“开?门!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