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彧有点后悔。
现在跟住在这里的谢公子提出AA打车钱……还来得及吗?
谢相易领着她走过弯弯绕绕的小桥、小树林、小湖,总算绕到一栋雪白的五层小楼下。
不知为何,比起一路上看到的精致洋楼,眼前的屋舍总给人一种寥落萧索的感觉。爬山虎爬了半壁,窗扇似乎也常年不曾清洗,雾蒙蒙的。
谢相易上前一步,回过头警告:“我外祖母在家。”
方彧难以判断谢相易是在威胁警示,还是在陈述事实
于是,她说:“这不是你爷爷家吗?”
谢相易蹙起眉心:“嗯,但他们现在死绝了,我当家,我爱让谁住就让谁住堵住耳朵。”
方彧:“为什么?”
谢相易显得有点恼火:“因为可能很吵,我怕你聋掉。你问题真多。”
说完,他刷脸开门。
方彧将信将疑地把手指放到耳朵上,当然没堵死她太好奇了,愿意承担聋掉的风险。
一个女机械声在玄关处响起,震耳欲聋:“易宝回来啦!易宝回来啦!”
方彧没憋住:“噗!”
谢相易的耳根不易察觉地红了:“……”
伴随着叫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高亢的女声响起:“我的天,我说今天塔罗牌上说大吉大利、大吉大利……易宝,是你吗?!易宝!”
谢相易红着脸:“是我,别叫了!”
一个穿着红裙子的胖老太太出现在门口,像捉小鸡一样一把捉住谢相易的肩膀,用力捏了一把:
“哎呦喂,瘦了,又瘦了我告诉你多少遍了,晚上不能不吃主食,会得神经衰弱症的,给你发的那篇文章你看了吗?”
谢相易毫无还手之力,虚弱道:“看了,什么玩意,胡说八道……”
“啧!怎么胡说?不许说人家胡说你每天都吃药吗?没有人盯着,是不是有一顿没一顿的?我给你发消息,你就装看不见……”
谢相易努力挣扎道:“行了,行了,我、我带了客人!”
“……”
老太太猛地松开谢相易,探出一个脑袋。
“?!”
方彧措手不及,表情管理失败,露出恐惧的神色:“您、您好,我、我……方彧。”
“你好你好,艾斯丽·沃森,叫我艾丽斯就行。”
沃森夫人抬手按住方彧的头顶,用力揉搓一把,两眼放光:
“哟,女的朋友!快进来,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真是对不住,家里有点冷清,平时不来人,也没什么准备……”
方彧大惊失色,被裹挟着一路向内。
直到坐到沙发上、手里被塞了一个橘子,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小方,你吃橘子不?哎呀,我们家易宝平时只吃点橘子,所以没有其他的水果……”
沃森夫人殷切地看着她。
方彧张口结舌:“呃,谢……”
谢相易跟进来,冷静地说:“别塞了,她什么也不吃。”
沃森夫人一脸遗憾:“哟,那可难办了。喝奶吗?”
谢相易继续说:“她去衣帽间,换衣服。”
沃森夫人一愣:“换衣服?”
谢相易抬起下颌,神色暧昧:“她和我……要去参加一个舞会。”
看着老太太脸上先是恍然大悟、继而欣喜若狂的表情,方彧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方彧开口:“那个,我只是……”
沃森夫人重重一拍她的肩膀,险些把她拍趴下:“那敢情好,走,我带你去换衣服。我们家里吃的是没啥,旧衣服还是有两件的。来,你喜欢什么颜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