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彧:“我……”
他为什么主动提分手呢?是因为怕她为难吗?还是他总算认清她的本质啦?
洛林用了然且理解的口气,打断了她:“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廷巴克图?”
方彧垂眸:“大概十天半个月。”
“嗯,到时候我陪提督一起回去。”
“不用的,你还是把伤养好再……”
“不是为了阁下,下官也会想家的。”
家。这个词汇让她有点鼻子发酸。
她的下属想家,想早点搭便车回去,那是他的自由……
方彧不好再说什么:“那、那……你随便吧。”
洛林笑说:“阁下蔫头耷脑的,不会是爱玛刚刚得罪了阁下吧?她又胡说八道什么了?”
方彧:“没有,她就是劝了我几句……也不算胡说八道,我确实……”
洛林突然眯起眼:“您确实?”
方彧眼前飘忽着金子般的眼睫毛,她敢说她刚刚不是被□□了吗?
“可能……有些好色。”
洛林像是吃了一个屁:“好色!”
“是啊,每次见到漂亮的人,脑子里总会想如果能摸摸就好了,可惜那样做犯法呀……除非我和对方谈恋爱结婚,但是……”
洛林低声感叹般:“摸摸!”
“……但是谈恋爱和结婚又太麻烦了,只是为了摸摸,似乎也不大值得。啊,在我退役闲得没事前,还是用脑子想一想就好了。”
洛林忽然感激起安达来,或许不让她退役是对的。
他垂眸盘算着。
提督看起来有点心情抑郁,他本不想让她再伤心,但此时此刻情况变化了……
看到一个好看男人或许还不止男人就想摸摸!
洛林抬起头:“我有一件礼物,想送给阁下。”
“啊?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分手礼物。”
“只听说过分手炮,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仪式……啊,可我没给你准备分手礼物。”
“这是廷巴克图风俗,就该由主动提出分手的那方来赠送阁下,在第一层抽屉里,有一个黑色的包裹。”
方彧如其言拉开抽屉,里面有几个药瓶,一个黑色牛皮纸包静静卧在角落里。
她将纸包取了出来。洛林:“您拆开吧。”
方彧小心拆开折得很灵巧的纸包,试图不破坏折纸的工艺,但还是撕坏了一角。
她一愣。一块冰冷斑驳的吊坠滑落到掌心。
吊坠的形状奇特,是棕褐色和银色混杂的颜色,有着炸裂才能形成的不规则棱角,像是……
不,就是。是半颗子弹。
她能闻到烽火和硝烟的味道。
方彧瞪着洛林:“这另一半在哪里?”
洛林指了指心口,平静地说:“这里。”
方彧:“!?”
一瞬间,她胸脯下那颗素来又聋又瞎、五感不畅的脏器,绞痛了一下。
洛林柔声说:“已经用酒精清洗过了,但是有些颜色……洗不掉了。不过应当不脏了,阁下不介意吧?”
方彧:“我怎么会……嫌你的血脏?”
洛林:“来,我给您戴上。”
她麻木地垂首。洛林的手臂绕到她脖颈后。他粗糙的指尖扫过她长发掩藏下的后颈,在上面停留了一小会儿,很温存很暧昧的举动。
他松开手:“您看。”
方彧垂下头,项链的长度很合适,子弹恰好落在胸膛,心脏的位置。
她攥紧了吊坠,眼角有些发烫,哭笑不得:
“不愧是分手礼物,这也太恶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