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革命的年代吧,因为胜利之后,即使是孩提时代的同伴、最亲密的战友,也终会为了各自的信念或利益,分道扬镳。”

安达涧山呼吸略乱,冷然打断了他:“证据?”

“证据?你要裴行野不够忠诚的证据?”他面露欣慰,“这么说,你怀疑过行野?令人欣慰,你比我想象得更优秀。”

安达平章一步步向他靠近。

他的手背贴上了他的脸颊,继而抚向他的脖颈:

“好孩子,你在怀疑他什么?是不是当年……芃芃的死?”

“阁下。”

正此时,一道急促的嗓音响起在耳畔。

“突发情况,陈蕤舰队强行突破大气层,把方彧救走了现在舰队正在向此进”

老安达愣了愣,猛然抬起身。

砰!话音未落,窗玻璃四分五裂,一排士兵持枪撞入。

……以星舰的速度,桑谷实在是太小了点,甚至不容倒霉的法尔希德上校报告完毕。

尘霾滚入无菌室,一时乌烟瘴气。

安达涧山邃然回头,扯到了伤口,眼前一阵发黑

当他再度恢复视力时,方彧已站在人群前方。

她手持枪械,双臂维持着射击时特有的柔和弧度。

“阁下,请不要动,”她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这个距离,我还是能打死您的。”

……

烽火狼烟顷刻消弭在空气中。

老安达被押解下去,联邦情报局的全体工作人员也被陈蕤临时控制。

方彧转过身,向安达走来,军靴落地,声如征铎。

救驾的英雄良将并不像想象中那般英武。

她眼底乌青,哈欠连天,耷拉着肩膀,好像是做了个立正的动作,抬起手:“阁下。”

安达沉默良久。

就是这个人,明明玩弄千军于股掌之间,却毫无政治警惕性,把恶龙当烤全羊。

方彧自顾自说:“阁下还没死,真是太好了,希望阁下目前可千万别死。”

安达:“……”

就是这个人,险些坏事,还有脸说他死不死!

良久,他攒足了力气,铿锵有力地说:“方彧,我真谢谢您。”

**

一天后。

“他就瞪着眼睛和方说方彧,我真谢谢您啊,然后嘎嘣晕过去了。”

陈蕤绘声绘色,向打来通讯八卦的欧拉提督复述当时的场面。

欧拉笑得前仰后合:“卧槽哈哈哈哈……卧槽了!”

而率先将此则黑料泄露出去的当事人方彧小姐,捧着茶杯,坐在一边,下巴搁在椅背上,一脸无辜。

欧拉笑完后说:“老兰波可吓坏了,担心自己受牵连,忙不迭割席断腕,一个劲儿向裴提督表忠心。”

陈蕤:“裴提督什么时候能到?”

“大概也就在今天明天吧,他跑起来可比比兔子还快卫澄也跟着回去了。”

陈蕤:“咦,她不留守吗?”

欧拉:“你们不知道吗?她母亲病危了,所以她才急着回去。”

方彧和陈蕤对视一眼,各自一愣。

方彧:“病危了?”

陈蕤:“她有妈?”

欧拉随口说:“啊,是前几天裴提督找我借钱,我不想借,结果人家是为了卫澄。”

“我就来了奇怪,卫澄这小姑娘不赌不嫖也不打扮,连衣服都就那么几件轮着穿,怎么一天到晚穷得当裤衩一样,还要管裴提督借钱了呢?”

“一问才知道,她母亲一直有基因改造后遗症,病了很多年了,花钱如流水吊着命”

“你说这样也真是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