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三人合影,边缘有些发黄,已经有年头了。
正中是一个可可色皮肤、明眸善睐的黑发姑娘,穿着旧帝国的军装。两旁的男子显然都出身贵族,一个看起来有些严肃,另一个温润地微笑着是青年的谢诠和安达平章。
裴行野注意到时间。
是海拉·杜邦在廷巴克图起义的前夜。
尽管十分肯定,但他仍用询问的口气说:“是杜邦夫人吗?”
安达平章:“愿自由之风吹向您!她当时这样对我说过,真是令人血脉偾张……”
“后来这句话就镶在了黎明塔的高墙上,绣进了宪法的扉页……慢慢地同着我们一道衰老,朽坏,分崩离析,恶臭熏天……”
裴行野平静道:“一切联盟的结局都是分崩离析。”
安达平章看了他一眼。
“唉,你姐姐死后,只有你敢对我说几句这样的话了,行野啊,有时候……”
裴行野的嘴唇抿得更紧了一些,但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表示。
安达平章没有把话说下去,转而道:
“我的儿子打算鼓吹一场怎样的暴风?真是令人颇感有趣。你最近要常来,行野。多去和那位方小姐接触接触……”
裴行野驯顺地俯首:
“是。我会向您报告安达先生的动向,也会多和方彧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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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彧独自回家中,感觉很疲惫。
一推门,只见一顶白色军帽规规矩矩挂在门口的架子上,皮鞋摆放在鞋架上,锃光瓦亮。
方彧先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发觉,好像有哪里不对。
规规矩矩?锃光瓦亮?
“兰斯!”
她喊道:“兰斯兰斯兰斯兰斯!”
“喂,要被你吵到耳聋了。”
一个脑袋从窗帘后探出来。
不知道是方彧的错觉还是什么兰斯的脸变了许多,虽然还带着少年气,但已经像个大人了。
方彧觉得自己热情洋溢过头,像个空巢老人:
“你考完试了?你爬在那上面干什么?又有老鼠了吗?这次不要一脚踩死了,我买了老鼠药,需要实验一下!”
兰斯沉默半晌,转过头,继续用力擦玻璃。
“考完试没什么事,就回来了。没有耗子,我只是擦玻璃,全是灰。留着药喂你的猫去。”
方彧:“啊……”
“怎么,没有耗子你很遗憾吗?”兰斯居高临下地挑起眉毛。
方彧避而不答:“外面都是土,这玻璃有什么好擦的,反正还得脏。”
“被子也没什么好叠的,反正还得睡。”
“那当然了!自从我离开倒霉学校,就没叠过被子。”
兰斯:“……”
他轻盈一跃,跳下阳台,抄着兜走到姐姐身前。
方彧抬起拳头,用力一捶兰斯的肩膀:“总算长个子了!”
兰斯难得很给面子,黑着脸配合着踉跄了一下。
“喂,你不打算问点有用的吗?”
“什么是有用的?啊,对,”方彧拉下脸,“你考了多少分呀?”
兰斯的成绩很好。不但战略战术之类的课程成绩优异,格斗、射击、机甲驾驶这类实操性课程更好得吓人。
在教官评语一栏中,甚至写着:“兰斯·方是一位天生的士兵。”
方彧不知自己该高兴还是担心,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伸手摸头:“还可以啊。”
兰斯翻身一滚,跳出三步远,躲开方彧的魔爪。
“别乱摸了,我离开以后,这里已经完全乱套了!我就知道……”
兰斯说:“你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