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插嘴道:“方少校,请您专注于问题本身……”

方彧打断他:“我没说完呢,我当然会回答你。即使你向我兜头扣一盆狗屎,我也还是要回答你,但还不是现在”

台下发出低低的嗤笑声。

“这位先生,回顾历史,人类每次信任的崩坍,随之而来的就是萧条与战争。那些以炮制冲突为业的人,要为此后的黑暗时代负责。”

“您对权力不敢置一词,却先对反抗者横加奚落,您是在制造撕裂与冲突您自以为您拿了年终奖,您很聪明吗?不,您对您的孩子们犯了罪!”

方彧显得很咄咄逼人。

那人不由后仰了身体:“……”

方彧顿了顿,缓声说:“现在我回答您的问题。凡事论迹不论心,她揭露了一桩罪恶,只会得到麻烦,不会得到报酬,我认为这很英勇。”

说完,她啪地放下话筒。

台下一片寂然。突然,不知从哪里开始,有人用力鼓起掌来。一时间掌声越来越大,最终居然掌声雷动。

方彧反而开始后悔,有些坐立不安,低声咕哝:“……唔,糟糕。”

一旁的拉芙妮抖得更厉害了。猛然间,她腾地站起来。

台下的众人都一愣。

拉芙妮抬起颤抖的手,按住西瓜头面具

她一咬牙,猛地将面具扯下来,扔在地上。

摄像师们反应过来。一阵闪光灯如白昼流光,闪得她睁不开眼。

灯光褪去,拉芙妮指着自己的脸,柳眉倒竖:

“认识你老娘我吗?我叫拉芙妮·阿尔巴,不是这位小姐、那位小姐瞧你那一脸阴损样子,你的蛋被王八拱臭水沟子里去了,有本事写老娘啊,把老娘的大名写出来。黑红也是红,老娘活了二十几岁,也值得一个遗臭万年!”

“?!”

那记者估计这辈子都没被这么骂过,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其余人等也神色僵硬,不知所措:“……”

方彧:“……啊哈?”

当天下午,方彧看到了热榜头条的题目

#阿尔巴‘王八拱蛋’,方少校‘狗屎扣头’。网友横批:发烂发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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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我们学校的热门帖子十个有三个是你!”

陈蕤在床上前仰后合地狂笑:

“‘下定决心了,我要向方彧小姐姐表白,她善良勇敢还有文采。你们说孩子名字叫什么?’方,叫什么?”

方彧趴在床上,愁眉苦脸地合上书:“……哦。”

她心里有事,连带着胃都沉甸甸的,得知有一堆男男女女隔空表白她,只增加了需要担忧的事项。

她无精打采地倒回床上。

奥托会怎么应对总长的丑闻?

如果坎特被“高举轻放”,那将被暗中重锤的……恐怕就该是她了。

她会被排挤,会被找个错处问讯,会被直接抓起来?

啧,一定是姿势不对,她为什么净想些悲观主义的东西?

方彧给自己在床上翻了个面。

……算了,大不了就辞职,再大不了就逃走吧。

不知道叛乱军那里有没有冲水马桶?

她很喜欢土拨鼠,好想和它们一起钻树洞啊。毛茸茸的,一定会很暖和很热闹……

方彧美滋滋地睡了过去。

她做了个梦。

梦里她正在树洞里和土拨鼠兄弟们把盏言欢,一个圆滚滚的小机器人突然闯了进来,大喊大叫:“奥托有消息了!奥托有消息了!”

她这才想起自己曾给奥托的“物种平等促进委员会”写过信,要求他们捕杀老鹰,因为它们很邪